第307话 对谈与对峙（1 / 2）

 作为江南第一阁，揽金阁只有一座坐落在杭州府临安城中的这么一座镶金嵌玉的阁楼。</p>

但作为一个势力波及整个大周乃至临近诸国的情报组织和杀手组织，它便不仅仅是一座小小的阁楼。</p>

从北地十三府到南地二十六府共计三十九州府，皆有揽金阁下的蛛网暗布，譬如当初天歌与孙三小千等人南下时，在渭州相约碰头的阁云楼，便是揽金阁的下辖的据点之一。</p>

这三十九州府，除却杭州府与上都云阳城单设一舵之外，剩下的三十七州府按照地界又分了东南西北四舵，除却北舵因为临近上都只领七府，剩下的三舵均各领十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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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同为舵主，但六位舵主的地位却还是有所不同。</p>

不过这不同不在于所掌州府的数目，而在于所辖州府的位置。</p>

譬如掌管北舵的舵主北陵便比掌管西舵的西楚更有威严，而遇见意见分歧的时候，只掌管上都一处的寒山却比北地七府的北陵更具有话语权。</p>

面上看起来都是舵主，但当真划分下来，却依旧有先后之别：</p>

上都云阳的舵主寒山仅次揽金，接下来是北地七府舵主北陵，南地十府舵主南横，东地十府舵主东鸢和西面的十府舵主西楚。</p>

还有一个舵主，超乎天歌预料。</p>

那就是杭州府舵主，竟是黄金。</p>

相比于其他五位舵主来说，黄金显然是一个特殊的存在。</p>

似是知道天歌在想什么，揽金笑了笑，主动出声解释：</p>

“我人在揽金阁，按理杭州府是不需要另设舵主的，但很多事情太小，所以到底还是需要有人先行处理过。黄金作为揽金阁的总管，对杭州府一众事务比起常人更为熟悉，所以便揽了这桩差使。虽然说不比上都的寒山说话举重若轻，但黄金在总舵多年，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得卖给他一个面子。所以他的地位，并不能仅仅就先头的排名来单纯计较。”</p>

这话是客观的阐释，也是一种别样的提醒。</p>

天歌很快明白了揽金的意思：</p>

“看来你知道黄金对我颇有微词。”</p>

尽管天歌不曾在揽金面前提起，但揽金阁真正的主人到底还是揽金，所以黄金对天歌的态度，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p>

虽然不明白因由为何，可在该避免的时候，还是会尽可能的避免黄金直接与天歌对上。</p>

便譬如上次让人去林府的时候，本该将应酬之类的事情交给黄金，他却差了白银前去。</p>

固然当初有让白银认人的意思，但更多的还是不想让黄金参与到与天歌有关的事情当中。</p>

因为从当初送琉璃器去百花阁的时候开始，揽金已经意识到黄金对天歌的莫名敌意。</p>

但话又说回来，以往倒是可以避免，但这次将会是直接面对面的碰上，就算是揽金自己，也心有余而力不足。</p>

“就眼下的情况来看，让你这样一个他们眼中的外人来接手揽金阁，最直接的便是难以服众。今日我若是再出言力保，定然会让他们几个愈发反感。所以今日这一场会面，最终还是得靠你自己让这些人信服，否则就算我力排众议将你推上阁主之位，这些人也不见得真正听你的使唤。到时候揽金阁不仅不会成为你手中的一把利刃，反倒会成为阻碍你的烫手山芋。”</p>

说到这里，揽金顿了顿：“而且从我自身的角度来说，也不希望揽金阁就此分崩离析。我这样说，你明白吗？”</p>

天歌点了点头：“明白。反正就是一句话，今日这场会面，只许胜不许败，要我将这些人都收整的服服贴贴对嘛！”</p>

说完这句话，天歌轻嘶一声：</p>

“先头觉得简单，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岂不是要让我舌战群儒过五关斩六将了？怎么办，我觉得有点难啊，能放弃么？”</p>

见天歌这么说，揽金顿时威胁道：</p>

“可以放弃。但是你放弃之后，后果得自己担着。左右你如今已经是六个舵主明面上知道的人了，以后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可别怪我不出手救你。”</p>

“喂，不带这么坑人的吧！”天歌语带哭丧，但却没有害怕的意思，反倒继续笑闹道：“这几个家伙都是谁指派的啊？你吗？当初选人要选这么凶的吗？”</p>

听到这句问话，揽金默了默，这才开口回答：</p>

“人是他挑的。”</p>

他是谁，揽金没有挑明，但除了蒋云山之外，天歌想不出还会有第二个人。</p>

“既然这样，我倒是有个问题要问你。”天歌正了神色，“如果说云山先生和你同时出现在他们面前，你说他们是会听你的还是听他的？”</p>

“这个问题重要吗？”揽金转过脸去，显然并不像就这个话题说太多，“反正根本不会有那么一天。”</p>

“这不是有没有这一天的问题。”天歌语气中带了几分郑重，“这关系到我是否能信得过他们的问题。万一有一天——我是说万一，云山先生出现在他们面前，如果他们连你的话都不会听，我不觉得他们会听我的安排做事。”</p>

“而且你是知道的，他还活着。活着，便有任何可能。”</p>

天歌并不想将事情想的太坏，但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有备无患，如果揽金这十几年的经营，在这些人眼中仍旧敌不过云山先生，那么就算揽金阁到手，也是天歌难以信任且不敢放手去用的力量。</p>

白银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前面。</p>

在云山先生出现的时候，他毅然背离了揽金。</p>

如果这六位舵主也是这样呢？</p>

明白了天歌的顾虑之后，揽金的神色终于恢复正常：</p>

“你放心，人是他临去上都前建议物色的，但是真的放他们出去掌管分舵，是在我将临安这边的根基打牢之后的安排。他们当中有的人或许连云山是谁都不知道。唯一知道云山，且是云山经手带过的人，只有黄金一个。”</p>

当初蒋云山离开临安前往上都的时候，揽金阁刚建立并没有多久，阁中人手也是由揽金出面收拢进来，云山先生最大的参与，便是在背后给揽金出谋划策，并对这些人的性子和以后如何用做了些判断与建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