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话 是谁与往事（2 / 2）

直到卢光彦毫无错处的道出那段已然尘封许久的，卢贵妃都快要忘掉的往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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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道卢贵妃身子不易受孕，是出于先天体虚。</p>

但其实只有贵妃娘娘自己知道，这一切，皆源自一个人。</p>

那一年，她尚是待字闺中的少女，如同所有北地女孩子一样，心中倾慕着骁勇善战的少将军魏宁。</p>

相比于其他只能远远看着魏宁的女孩来说，她是幸运的。</p>

因为兄长卢之南的关系，她比别人多了许多接近魏宁的机会，而那个少女们心中如梦一般的英武少年，待她也亲如长兄。</p>

直到那个叫蒋鸾的女孩子出现在将军府。</p>

那是一个极其娇美动人的少女</p>

——即使卢之婉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便直觉对她没有好感甚至心生排斥，可她却依旧不得不承认，那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女孩子。</p>

尤其是那一双黑亮的猫儿眼，就像上天神奇的画笔点缀，让少女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带着说不出的灵气。</p>

乃至于向来不近风月的少将军，也一下开了窍，变着花样的讨好与取悦少女。</p>

只是笨拙的少年不懂如何追求女孩子，屡屡碰壁之后，终于求到了一直以来当作妹妹看待的卢之婉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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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总是最懂女孩子喜欢什么，少年将军这样想着，便对卢之婉毫无保留的道出了自己对少女的欢喜之心。</p>

可是他不知道，卢家姑娘在听到那番剖心之言的时候，是何等伤心绝望，何等愤怒嫉妒却又不得不笑着隐忍。</p>

为了心上人的嘱托，也为了好好打探这个随兄长来将军府做客的少女到底是何样心思，卢家姑娘精心准备了糕点，去和这个只能自己一个人玩的少女做朋友。</p>

“阿婉你做的糕点真好吃！只可惜我一点也不会。”</p>

秋千上的少女吃得开心，“也不知谁以后有运气能将你这个心灵手巧好姑娘娶回家。”</p>

两个月的相处，已经让两个女孩子从刚开始的拘束守礼变得热络熟稔，打趣婚嫁也见怪不怪。</p>

“说什么浑话呢。”卢家姑娘掩唇轻笑，“阿鸾要是喜欢，我可以教你做。”</p>

“不行不行，我做不来这个。先前在家里的时候，我跟我娘学做菜，差点没烧了厨房，万一把你们将军府的厨房也给烧了，那可就罪大恶极了。”</p>

说着少女咯咯一笑，“不过我虽然不会做糕点，却会画画，要不阿鸾我送你一幅如何？就画你现在这样子，怎么样？”</p>

不待卢之婉说些什么，花丛后忽然传来一道清朗之声：</p>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阿婉你的画工不是也很好么？不如你们二人一道为彼此作幅画，如何？”</p>

看着逐渐显出身形的英武少年，卢之婉一下红了脸，从秋千上跳下来：</p>

“少将军！”</p>

相较于卢之婉的拘束，年纪小一些的蒋鸾依旧坐在秋千上轻荡：</p>

“你这个人居然听女孩子墙角，也真是不害臊！我哥呢？怎么就你一个人？”</p>

“你哥哥跟阿婉的哥哥有些事要说，我恰巧路过，听到声音便过来了。”</p>

少年人看着少女的目光温和宠溺，好似能化出水来。</p>

只奈何少女却一点不察，旁边目睹这一切的卢之婉却只觉心里抽疼。</p>

不知怎得忽然出声，应下了先前少年的提议：</p>

“我觉得少将军的提议不错，阿鸾，今日你我彼此赠画，这样哪怕日后分别，看到这画作也可解相思，就如还在彼此身边一样。”</p>

蒋鸾本就是主动提议赠画的，如今见卢之婉欣然同意，彼此赠画的事情便就此敲定。</p>

很快有人按吩咐搬来需用之物，两位娇俏少女当即运笔作画。</p>

对于卢之婉来说，答应作画也有一层当着魏宁的面与蒋鸾一较高下的打算，毕竟她从小苦练画工，自信在这一点上可以胜过一筹。</p>

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蒋鸾虽说年纪更小，但画艺却半分不输于她。</p>

眼见着蒋鸾笔下那娇美温婉的拈花少女很快落成，卢之婉却在最后难以落墨。</p>

秋千上娇笑的少女与蒋鸾有七分相似——之所以说是七分，是因为少女最为灵动的眼睛尚未点上。</p>

没有眼睛，那幅画就像失了魂的傀儡，纵然描画精致细巧，却始终缺了活的气息。</p>

卢之婉心中着急，可越是如此，她便越发难落笔。</p>

点睛之笔失误，那整幅画便残了，这场暗自较量的比拼，她不消说也会彻底输了。</p>

就在卢之婉第四次提笔犹豫的时候，一只宽厚的大手从她手里将笔拿过。</p>

“阿婉既然难以落笔，便让我来帮你点睛。”</p>

头顶传来的清朗而又熟悉的声音，背后那虽未贴上却依旧让人觉得温暖可靠的胸膛，让卢之婉微微失神。</p>

“好了。”</p>

不多时，身后的人放下笔退后几步，卢之婉也顿时清醒。</p>

而后便见方才她久久无法下笔的地方，已然缀上一双似乎会说话的眼睛。</p>

看着纸上的少女，再望一眼歪着脑袋看画的少女，卢之婉只觉说不出压抑烦闷。</p>

偏生旁边的少年还邀功似的开口：</p>

“如何？我的画工也还看得过去吧？”</p>

卢之婉按着胸口，正欲扯笑应声，却听对面的少女嘁声道：</p>

“的确还行。不过我倒是觉得阿婉若画，肯定你的画的还好。”</p>

这时候，她才发现，少年人一开始便是在对蒋鸾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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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之婉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屋子。</p>

直到月上柳梢透窗而入，她才慢慢回神，慢慢展开桌边的画卷：</p>

画纸上的少女坐在秋千上嫣然而笑，一双眼睛灵动生姿。</p>

原本应该彼此交换的赠画，在最后一刻因她的提议而化作各自保留。</p>

“自己瞧着自己怎么能解得了姐妹相思？依我看我留着你的画像，你留着我的画像，这样一来想见的时候见一见，那才算好。”</p>

于是乎，这张让她又妒又恨的画卷，便留在了她的手中。</p>

看着冲她无邪而笑少女，卢之婉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p>

她不仅不想笑，甚至萌生出隐隐的愤怒与仇恨。</p>

这些日子以来的委曲悉数涌上心头，浇灌着心底那颗深埋的种子，看着它一点点生根发芽，化作第二日将军府湖边那不经意的一推。</p>

可是卢之婉再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少女的时候，腿却没由来的一疼，紧跟着便失足跌落湖中。</p>

坠湖的人莫名成了自己，可卢之婉却无论如何也没工夫去想这些，因为她的腿进水之后抽得生疼，半分力气也使不上，眼见便要溺水，一道熟悉的人影从湖边跳下。</p>

待醒来过后，卢之婉才知道，救自己的人正是魏宁。</p>

这不得不说是计划失败的意外之喜。</p>

但欢喜过后，卢之婉誓要与蒋鸾一争高下夺取少年的念头也越发强烈。</p>

看着腿上核桃大小的青紫，卢姑娘心中再生一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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