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话 归来与端倪（2 / 2）

——之所以说是一部分，是因为有些地方譬东南西南因为偏远，消息还不及传送过来。</p>

信中所陈述的，只有上都分舵和西十府分舵所涉及到的那些商户的反应。</p>

可是光就这些人的反应，已经让天歌有些怀疑，自己先前的猜测是不是完全错了方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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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突如其来拿着一块小木片讨债的陌生人，有的人家瞧着讨债者年纪轻轻，便装聋作哑假装没有这回事，想要抵赖掉需要拿出来的资费；</p>

有的人家面上承认，但让持令人回去等候之后，却反手又着人趁夜偷抢锦鲤令，乃至于连杀人灭口的算盘也打上了。</p>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愿意承认。</p>

譬如西十府中交原府的王家便爽然承认了信物，并叙说族中早有规矩，若有持令之人上门，无论男女老少贫穷富贵，都要后人按约兑现白银三万两给对方。</p>

而后王家还盛情款待持令之人，稳妥起见还帮着那人将银子存进了隆昌钱庄。</p>

……</p>

白纸黑字花头楷书，清清楚楚写着各家的表现。</p>

但天歌最关心的，却不是当中哪些人被财富迷了眼毁约行凶，亦不是哪些人慷慨守诺值得一交，而是当中并没有仅仅对锦鲤令这个东西感兴趣的人，更没有对持令人感兴趣的人。</p>

尤其是西十府的王家，如果现任王家家主没有说错，那么至少可以证明早在数年前王家先祖便知锦鲤令这个东西，但那时候的王家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她会在几十年后重生，甚至带着木令来讨钱呢？</p>

总而言之，就目前手中所有的证据来看，都证明了一点，那就是名单上的那些人，并非都如云山先生和姬老爷子一样来自未来。</p>

可是，云山先生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p>

姬老爷子又是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呢？</p>

难道他们真的跟锦鲤令没有关系？</p>

可若真是如此，他们二人的名字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张名单上？</p>

还是说，真正与她手中锦鲤令有关联的人不是如今的云山和姬老爷子，而是当初那个土生土长的蒋云山和姬老头?</p>

一时间，万般思绪涌上心头，让天歌莫名生出几分烦躁。</p>

如果这四十七位商户都没有异常之处，那她是不是要尝试着着人再用一块木令，去寻个机会试探试探姬老爷子的反应？</p>

“不，不行。”天歌缓缓摇了摇头，“不能贸然冲动，还得再等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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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轻薄的信纸在炭盆中跃动起蓝色火焰，信中所汇报的事情都随着银丝炭的热度化作飞灰齑粉。</p>

恰逢此时，屋外响起敲门之声，紧跟着成伯的声音响起：</p>

“公子，小七姑娘来了。”</p>

天歌闻言起身，将方才拿下来的琉璃水晶球重新放回多宝阁上方的架子上，这才对着外面扬声：</p>

“进来吧。”</p>

泡了一个热水澡，再换上一套衣裳，吃饱喝足之后，眼前的小七相比方才风尘仆仆赶路的样子，顿时多了几分娇美动人。</p>

“怎么样，这次巡视可还顺利？”</p>

天歌一边开口问询，一边倒了杯茶给小七递了过去。</p>

当初天歌接替揽金阁位子的时候正是八月，按照惯例，作为阁主应当亲自前往各分舵进行下半年的巡查。</p>

可是奈何天歌着急来上都，再加上前不久才见过几位分舵主，所以这便让小七代为巡视。</p>

喝了一口茶水，小七将此行所见所闻所获逐一回禀之后，似是想起什么，又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了过来：</p>

“各分舵并无异样，不过当初小七从东十府和南十府巡视结束之后，本想直接渡江来北七府，但念在有东西落在总舵，便想着顺路回去取一趟，却没想到看到金总管在茶楼与人密会。”</p>

“小七想着阁主临行前的嘱托，便存了个心眼，在临安多留了两日，趁着后头金总管又一次出门的时候，暗中摸进了他的屋中，结果发现了几封他与人所通的信件。”</p>

“信上内容大都是约金总管出去会面，且每次都是不同的地方，看上去并无异样，但那几封信落款处都有这样一方徽记，未免太过巧合，所以小七便照着样子将这徽记拓了下来。”</p>

说到这里，小七顿了顿，留心着天歌的神色。</p>

见天歌没有怪罪她的意思，这才放心继续开口：</p>

“阁主如今离开总舵前来上都，将总舵那边的事情都交由金总管打理，自然也有对金总管的信任。虽说金总管与人会面没有什么，也有可能是在谈说生意，但咱们阁中又不是没有单独叙话的地方，这样故意避开阁里，在外头论事，且不止一次，怎么想都觉得怎么怪异。”</p>

看着上头的徽记，天歌只觉有些莫名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p>

端详了半晌无果之后，她将纸笺重新折叠好收起来放回信封道：</p>

“你明日跟我去一趟醉仙楼，咱们去看看杭州总舵那边递过来的年账。正巧你刚从各分舵巡视过来，江南账目的实情如何会比我更清楚。”</p>

小七闻言忙不迭放下见茶水拱手领命：</p>

“诺。”</p>

天歌点了点头，将信收入匣中放好，又叮嘱道：</p>

“对了，日后在上都行走，喊我公子便好。邵氏兄弟二人也在府中，总是喊阁主多少会让人觉察出端倪来。”</p>

小七自是应允不迭，天歌说着示意她落座：</p>

“你从临安那边过来的时候，不知府中境况如何了？褚流和那些孩子们，还有宋婶小千他们过得可还好？”</p>

听天歌问起这个，小七笑了笑道：</p>

“公子放心，府中一切安好，褚先生教导的那些孩子也很是勤奋，有您安排的人从旁照应，万事皆安。”</p>

尽管每个月都会收到褚流的来信，但天歌知道褚流报喜不报忧的性子，所以听他信上说是一回事，如今听小七说起又是另一回事了。</p>

不过如今知道临安一切皆好，她心中终归是宽慰了几分。</p>

话到此处，又听小七道：</p>

“对了，还有公子天衣阁的生意，如今也是临安府的独一份，甚至比曹家还得勋贵们的喜欢。孙三一直念叨着何时能来上都跟着您做事，好在上都开一家分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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