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二章 “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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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如碧飘落在龙案前的台阶下,依然是手持白伞护卫在帝君哥哥前边。

田点点竖起手指靠近嘴唇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后退半步守护在帝君左侧。

巫念平静的目光依次从每个人身上扫过,满意地点点头,也后退半步轻启朱唇在公输帝君耳畔柔声道:

“陛下,龙案就在前面,朝臣们都等着呢。”

说完,她垂手静立。

乾元大殿又是一片静寂,心跳在无声的律动,期待着公输帝君的指引。

乾元殿内外的时空仿佛已无声的静止,除了公输孟启每个人都石化成雕塑。

所有的目光也聚集在公输孟启这尊熟睡的雕像上。

帝君

快些醒来吧。

帝国不能再沉睡啦!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公输孟启或许是感受到众人的呼唤,或许是他有话想说,双唇微微地抖动了几下。

巫念和田点点同时做出禁声的手势。

大概是没有听到回应,他终于慢慢地抬起手在龙案上一阵摸索。

蘸满墨汁的毛笔和铺开的白纸早就准备妥帖,在他习以为常的位置。

元昊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越跳越快,如果不是冰凉的伞尖无声地穿透袍服,在胸膛上施加冰冷的刺痛,他的心马上就会从胸腔里蹦出来。

冰冷的刺痛很有效,元昊的心跳很快被压制下来,他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公输孟启身体端坐提笔挥毫。

公输孟启双眼仍然是微闭着的,字写得很慢,慢得可以让人在很远的地方都能看清他的笔画:

一竖,一圆,一竖。

这是个什么字?

众人开始在心里默写。

公输孟启就像个描红的孩子,一张纸写完一个字,又换下一张纸。

每一次写的字都一样。

元春已经从笔画上看出公输帝君写的字,她伸出春葱的手指轻轻地写在季子的手心里。

季子默默点头。

季殊虽然也已明了帝君所写的字,却没人和他交流。

唉,是该找另一半啦。

接连写了六个字后,公输孟启似乎觉着累了,搁下笔身子向后靠到椅背,又渐渐入睡。

安道然摸了摸他的脉门:

脉象平和,很正常。

他对二位帝后点点头,然后拉动四轮软靠椅缓缓后退。

严如碧也手持白伞,跟着缓慢后退。

巫念和田点点没有动,关切地目送帝君离开。

“千羽飘”的影子从半空飘落,露出沈织柔的身影,合着严如碧的脚步一起离开大殿。

同时离去的还有手持黑伞的近卫队。

黑色的花朵仿佛瞬间蒸发,似乎她们就不曾存在过。

唯一的区别就是凝冻的时空已在融化,窗外的阳光开始在风中荡漾。

巫念和田点点一人提起一张白纸向众臣展示:

两张纸上的字一模一样。

巫念环视左右,平静地说到:

“想必诸位都已琢磨出陛下所写的字。那么请你们对照一下,大声地读出这个字吧。”

“公”

众臣异口同声。

巫念,田点点同时点头。

“是的。这是一个甲骨文的‘公’字。诸位大人对陛下的‘公’字作何理解。”

(“公”甲骨文写作:“丨丨”,表示平均分割共有物品。)

巫念继续说到。

群臣虽然都知道是“公”字,但要说文解字,尤其是还有揣摩圣意,这就不太好解释呢。

“这……”

群臣均望着巫念。巫家的占卜解惑才是最高明的啊。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由二位帝后先定基调吗。然后群臣再附和。

元昊的想法和众人差不多。

但巫念显然没有率先发言主导群臣的意思。

她在等,等众人自己去感悟。

季殊的想法很简单,他应该是大殿里唯一的单身狗。本着单身狗先上的原则他率先出列,躬身行礼道:

“二位帝后娘娘圣明,这‘公’的本意乃是平均分配,公正合理的意思。”

“但陛下的姓氏之中也有个‘公’字,陛下常言‘天下为公’。所以微臣以为这是陛下始终挂念着天下苍生。”

“微臣的解释很是粗浅,难窥陛下神机。仅算是抛砖引玉吧,愿闻诸君高见。”

季殊的解释很简单,也很稳妥,他确实就想抛砖引玉,引发众臣更多的议论。

果然,立马有人发表不同意见,可众人都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来自西洲的约翰。

“哦,原来‘公’字还有这样的写法:两丨中间夹个圆圈。据说这是很古老的写法,现在已经变成‘八’字下边一个‘厶’。”

“你们公元大陆的文字确实很奇怪。”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陛下为什么要舍近求远,选择这么一种古老的写法。”

约翰的话顿时令众人眼前一亮:

对啊!“公”字本身的意义相当简单,可陛下却偏偏选择了古老的甲骨文写法。

这样的写法在不认识甲骨文的约翰眼里怕是在用直尺和圆规吧。

西洲人就是那么刻板,喜欢把象形文字真当做图画看。

田点点就觉得约翰的观点很新奇,立马追问:

“**师,你觉得陛下写的更像什么?”

她没说像什么字,因为“丨丨”的样子在约翰的眼里更像是图画或者符号。

“帝后娘娘,恕我直言这很像我们西洲人餐桌上的东西:刀,叉和盘子里的食物。”

“而我个人的理解则是:‘三西联军’的舰队就像两把利刃从东西两面夹攻公元帝国,要把……”

约翰在帝国待了两年多,也懂得一些忌讳,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他的话所有人都听得明白。

连元昊也认为约翰的解释很靠谱。

难道公输孟启的“丨丨”字真是这么解释的……

乾元大殿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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