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初行侠 1（2 / 2）

朱磊见自己竟说得那两人放过了自己，心里大是喜悦，原来劝说也是能让那些人放弃恶念头的，他却不知，那两个士兵是见他身形如若魍魅，早就心生惧怕，就是朱磊不劝说，那两个士兵也要上马逃跑。

朱磊高兴，背上丑儿又是一招狂奔。这一路下来倒是轻松，两人走走玩玩，遇到集镇，朱磊会配些药物，给丑儿浸泡，自己也好好休息一两天。一晃数月过去，天气更加炎热，朱磊走的也慢了下来。这日，朱磊背着丑儿走在路上，忽见前方道上设有一道关卡，有几个士兵持枪挎刀站在那里。朱磊心想，难不是要抓自己？便远远站着。想从旁边绕过去，又见道路两旁一片汪泽，白茫茫地不见陆路。

“这可怎么办？不如等天黑，背着丑儿下水，游水绕过关卡。”朱磊想着，放下丑儿，坐在路旁树阴下息歇，远远打量关卡值守的士兵。那些士兵却像没看见朱磊一般，只是站着，间忽也走动几步。

朱磊坐在地上，那丑儿独自在一旁玩耍。眼见太阳西沉，就见关卡那头远远走来一群人，老老少少，衣衫褴褛。

“走开！走开！不许过去。”就听士兵喝道。

“军爷，”朱磊听有人说道：“求求你放我们过去吧，要不然，我们可就死路一条啊。”

“哼，放你们过去？那我们就是死路一条啦。快回头吧。”士兵说道。

“军爷，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也就是要一口饭吃，又不做犯王法的事，为何不让我们过去呢？”那群人中有人说道。

“你们不能过去。过了这个关卡，就是王城属地，像你们这样的叫化子到了王城，岂不是败坏了王城的街道美景？快回去吧，不是每天都有赈灾粮发吗？等大水退了，你们就可以回家了。”兵士说道。

原来这里发了大水，怪不得周围一片汪洋。朱磊闻听，心道。

“那点赈灾粮那里够我们吃的啊？一人一口就吃完了。就是水退了，田里全是那妖树，也种不了粮啊！军爷，求求你们放我们过去，寻一条活路。”有人哀求道。

“不行，快回去，不然爷可要动刀了。”那兵士说着，“呛”地拔出腰刀，在那些人面前晃了一晃。

“唉！”朱磊听到有人长叹一声，忽又听得人群中有人喊道：“小虎！小虎！小虎昏过去了。”

朱磊听到呼喊，忙其实到关卡处，见那些兵士并不问他，朱磊便过了关卡，来到那群人中间。挤进去一看，见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躺在地上，面颊干瘦，双目微睁，却暗然无神。身边的大人只是抱着男孩，不停地摇晃叫喊。朱磊上前，伸手给男孩把脉，见男孩脉搏细弱，似有似无。就听身旁有人哽咽道：“这孩子从前身体好着呢，现在却饿成这样子。”

朱磊一听，忙起身，准备回去取来包袱，那包袱中还有不少干粮。就见丑儿已经拿着包袱飞步跑了过来。朱磊忙拿过包袱，取出干粮。那小男孩见到干粮，眼中冒光，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一把从朱磊手中夺过干粮，就往嘴里塞，才咬了一口，却手一松，干粮掉落地上，干瘦的脑袋无力地搭落一旁。朱磊知道不好，忙掐那男孩人中穴，却听身边人放声大哭，不停地哭喊着男孩的名字。

朱磊忙了一阵，再搭小男孩脉搏，已经毫无跳动，朱磊暗自叹息。就听身边有人叹道：“唉，真是作孽，又是一条人命。”

“快走，快走！到别处哭去！”士兵喝道。

朱磊闻听，胸中生怒，心道，这些士兵怎么毫无同情之心，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孩童死去，连一句同情之言也没有，竟是无情地赶人离开，人性安在？

不料那些人竟哭哭啼啼，竟抱着死去的男孩往回走。朱磊心想，自己也是要往前走的，便拉着丑儿跟着那群人一起走。走了一阵，有人说道：“埋了吧。”便有人将那小男孩就近埋在路边。

天色已晚。朱磊将干粮分给群人，众人感激不尽。朱磊问道：“你们这是要到哪儿去？为什么要背井离乡？”

人群中有一上了年纪的老者说道：“小公子，真要好好谢谢你，你分给我们的干粮又够我们撑两天啦。”停了一下，长叹道：“唉，说起来，也是怪我们自己。当初要不是我们贪图金银，何至于落到讨饭的地步！”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这里又设了关卡？”朱磊好奇，原以为这关卡是为了抓自己，却原来不是。

“小公子，你远道而来，不知道这里的事情。这几年，此地灾情连连，本来粮食种的就少，加上灾害，家里更没有粮食吃了。”老人说道。

“这里的人定然也是多种植了铁戟树。”朱磊心想。果然就听老者说道：“都怪我们目光短浅，种了那么多的铁戟树。那些年，卖了铁戟树得了不少银子，我们庄稼人什么时候见过这许多银两？大家都高兴，一哄而起都种起了铁戟树。刚开始用银子买粮，一算，可比种粮划算多了，于是，大家大多将农田改种了铁戟树。谁知，后来粮价越来越高，就有人伐树改种粮，谁知那铁戟树生长过的田地，再种庄稼，无论怎么伺弄，庄稼就是长不起来，大家都称铁戟树是妖树。”

“看来以前听到的铁戟树的事情都是真的了。”朱磊心里想。就听老者又说道：

“这几年，年年有灾，本来每家都留一块口粮田，可是灾害接连不断，收的那些粮食哪里够吃？于是，大家又用银子买粮，买粮的人多了，粮价就年年长，家里积蓄的银子也差不多化光啦。”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要是不种铁戟树，家里肯定有不少余粮，还怕这水灾？至少不会饿死人，不会出来要饭。”有人插话道。

“哼，话可不能这么说。种树得的银子也不少，大家不是也都起了高房大院了吗？”有人有异意。

“银子再多，也不能当粮吃。房子再大，洪水一来，也不能带走。”老者说。

“唉，怪只怪朝中那些当官的，要不是他们拼命推广铁戟树，我们也不会种这么多树。”有人说道。

“唉，也怪我们自己。大家现在想一想，再大的灾害，谁遭殃啊？还不是我们平民百姓？那些当官的照样吃喝玩乐。就说前几天来的朝中大臣朱大人，说是下来赈灾，可这几天饿死的人越来越多，也没见他赈什么灾。”老者叹道。

朱磊环顾众人，见这些人都是一脸的卑微神色，心里发酸，心道，人一旦到了无物充饥的地步，人的尊严全没了。老者说的不错，银子再多，却也不能当饭吃。可叹，朝中大臣还不信这一切都是西嘲风布下的阴谋。朱磊想到西嘲风，又心生怒意：“你如此一个高智****之人，为了一己之利，弃天下生命于不顾，也枉称了世外高人。”又想到善能大师，“善能大师说过，有大善和小善，全是各人能力所为了。能行大善便行大善，否则，就和做恶一般了。想爹爹在岛上医病救人，那也是一行一善，那些被医好的村民，哪个脸上不是喜悦之情。再看周围这些饥民，刚才吃了自己的干粮，个个对自己充满感激。唉，可惜自己年小力弱，却帮不了他们。”想着，又怨起了国王来：“你深处王宫，岂不知百姓的疾苦，还做什么国王？天下朗朗，竟还有饿死人的事情，你手下一般大臣又去做什么了？想你王城一派繁华，恐怕，你只以为天下也与王城一样了。”朱磊一想到王城，扭头问老者：“你们要过关卡做什么？”

“听说朝廷为了维护王城颜面，不准灾民到王城属地，这才设了关卡。唉，依我看，定是地方上的大臣向国王隐瞒灾情。王城那边没受灾，我们去了，也许能讨个活路。”老者回答朱磊道。

朱磊心道，他们既然派人把守关卡，就是你们过去了，那些官兵还不是一样把你们赶回来？朱磊忽地灵机一动：何不让他们去南宁郡？南宁王爷治政有方，民众也富庶，这群饥民去了定然有了生计。想到此，便对老者说道：“你们不去王城，可以去南宁郡。那里的百姓只种粮食，不种铁戟树，你们去了定然不会挨饿。”

老者疑惑问道：“南宁郡？我们不知在哪里啊？”

朱磊说道：“等一会儿我设法将那几个士兵引开，你们大家赶紧过关卡。”说着，朱磊将包袱里的干粮全分给了众人：“顺着这条路往南走，就能到王城。绕过王城，有一条官道是往西南的，你们顺着这条官道走，就可以到南宁郡了。”

众人感激不尽。老者望着朱磊道：“侠士！你将干粮给了我们，你自己怎么办？”

朱磊头一回听到别人开口叫他侠士，心情激荡。他知道这老者是诚心叫他，可不像以前大哥轩辕劲自己封自己做大侠。朱磊心头一热，心道，无论如何也要救这些人。当下，又将包袱里的银子拿出，尽数分给众人，说道：“你们放心，一会儿你们跟我到关卡前，带我引开了值守的士兵，你们就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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