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府(1 / 2)
白府占地极广。何邦和珍珠一路走来,只见树木掩映,假山巍峨,小桥流水,百花争艳,处处灵巧细致。只是何邦总感觉这园子透出一股诡异,不像表面这么简单,他心下提防,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珍珠倒是开心,她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院子呢。一路走来,一会闻闻花香,一会扑扑蝴蝶,玩的好不惬意。何邦不愿拘束了珍珠,只好代妹赔罪,白泉不以为忤,还夸珍珠心性纯真。
过了园子进了二道门,迎头便是三间高大正厅,中堂八门大开,厅内正中央悬挂一副画像,上有一牌匾,书写“运之天道”四个大字,望之则有力劈山河之感,震慑心神。
何邦一顿,看来这白府确实不容小觑,底蕴颇深。有些后悔今日带珍珠贸然前来。
白泉到了门前就止步不再向前,“少侠请,我家主人已久等多时了。”
何邦定睛一看,果见大厅画像前有一人负手而立,因服色与画像中人的服色相似,刚才何邦又被牌匾之字吸引了心神,是以并未注意,也侧面证明了此人气息极淡,应是修习了隐息术。
何邦牵着珍珠正要进门,白泉却伸手拦住珍珠。
“请姑娘与我前去内院,夫人已备下茶点瓜果。”
“不可,妹妹年少不懂规矩,还是与我在一处,就不叨扰夫人了。”
白泉垂眼答到,“少侠不知,我们这里没有在外院接待女客的规矩。女客一向都是内院夫人小姐们接待的,同理,男客也是不能进内院的。”
何邦正要反口,珍珠拉了他胳膊一下,示意他稍安勿躁。“泉叔,我和哥哥是乡下来的,不太懂你们这里的规矩,您别见怪。烦请您带路,我本应去给夫人请安的。”
珍珠看似随意用手指划过脖颈,何邦知道,这是珍珠在说他们可以用传音螺联系,让他不要担心。
传音螺本有手掌大小,但是不便携带隐藏,何邦就把两个传音螺都缩小了,做成项坠挂在颈上,外面有衣服遮挡,十分隐蔽。
何邦几个阔步走进厅内,那人也转过身来。长相斯文,气度不凡,衣饰考究,年纪大约四五十岁,没有多少岁月之痕,眼神尤其明亮,能看出来平日里高居上位,养尊处优,自有一股威严。
因对方年纪长于自己(其实不见得),何邦先行行了礼,“在下何邦,乡野之人。承蒙城主厚爱,不胜荣幸。只有不知城主要我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少年人好眼力,你怎知我就是运城城主?”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刚才泉叔已说厅内是他主人,之前在酒楼也见过您的二公子白衡,与您面容有四五分相似,再加上您周身气度不凡,是以晚辈才有此猜测。”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现在情况不明,何邦只能把姿态摆低。
“好,好,果真英雄出少年阿。少年人才进城不过一个时辰,与我更是才刚见面就能猜到我身份,这份观人与微的本领就已经难得了。”
此人就是运城城主,白氏家族族长,白衍。
其实刚才何邦所言半真半假,他猜出白衍身份完全是因为他身上那身衣服。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白衍身上的衣服与厅中央那副画像人所穿衣服制式相同,后背更是用暗纹细细绣了龙翱九天。龙,在人间一直是至尊的象征,在运城,除了城主,谁还能穿?画像中人应该就是白氏第一任族长,白无垢。就是他开启了天眼,用望气之术带领白家走上巅峰,建立了运城。
他不如实说,只是不想让白衍知道他对他们家了解太多,毕竟他们才刚入城不到一个时辰,也没来得及打听什么。他知道的这些都是珍珠偷偷用传音螺告诉他的,至于珍珠为什么知道,他还没来得及问。
“前辈谬赞了,晚辈不敢当。不知前辈召见晚辈所为何事?”
“何公子不必谦虚,我小儿子与你年岁相当,却只知吃喝玩乐。对了,犬子你也是见过的,实在是……哎,不提他了,今日他失礼了,我已吩咐厨房备下薄酒,公子留下用晚饭,我让他亲自向你赔罪。”
何邦立即推辞,又行了一礼,“是晚辈有眼不识泰山泰山,冲撞了公子,还请城主不要怪罪,该是我向二少爷赔罪才是。”
“何公子不必如此客气。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世叔。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也是你与犬子的缘分,既然如此,谁给谁赔罪的话就不要再提了。那晚宴就权当给贤侄接风了。”
何邦本想速战速决,早点离开。可是目前看来,这城主目的不明,却是打的留下他们的主意。越推脱怕他们越起疑心,不如实话实说,打出蜀山的幌子,想必他们不敢乱来。
“世叔有所不知,舍妹身有弱症,我们此行正是要前往蜀山求医。此事关乎舍妹性命,实在不能耽搁,怕是要辜负世叔好意了。”
“哦?”这倒是出乎白衍的意料,只是就这么让他离开,不好交代,“不知是什么弱症?我们运城也算人才济济了,不如留在运城医治?”
何邦低头斟酌一番,在白衍看来就是动摇了。他立刻加码,“我府上有些灵药,也算得上珍贵难寻了,你若是有需要尽可开口。府中就算没有也可派人出去寻。”
何邦表现出感恩戴德的样子,“多谢世叔援手。只是我与舍妹身无长物,恐无以为报,不敢麻烦世叔。”
“贤侄这就外道了,你叫我一声世叔,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既然是一家人又何须计较这些。”
白衍挥了挥手,叫来白泉,“马上去请薛神医来,来了直接去内院给何姑娘把脉问诊,有了结果再来回我。”
白泉低声应了,马上就去办了。
白泉才刚出去就又有人进来了,在白衍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看打扮像是奴仆。白衍听后面色微变,双眉不自主皱在一起,让那人先退下。
“贤侄略坐,我去去就来,城外有匪贼作乱。”
何邦脸上不做色,“世叔有事尽管去忙,我在此处等候诊断结果,今日已是多有打扰了。”
白衍匆匆就走了。
何邦送白衍至门口,顺便瞟了一眼周围,明里除了几个修剪花草的仆人,没有旁人了,只是不知道暗里是否有人监视。
不过何邦并不在乎是否有人监视,他重新坐回座位,闭目养神。
表面看他正在闭目休息,实则他正在心中把今日之事从头捋了一遍,把几处疑点列出来。这座园子还有这个城主都十分怪异,只是具体是哪里不对,何邦还说不出来,毕竟接触时间还短,就算有马脚也不会这么轻易漏出来。那么,轻易就漏出来的马脚会不会是圈套呢?为何刚才白衍要跟他刻意解释一下他的去向?怕他怪罪?不见得吧…
还有珍珠,虽然时不时就有消息从传音螺传过来,但是他没亲眼见到珍珠安好就无法安心。
何邦这边担心的不行,那边珍珠跟白府夫人却相谈甚欢,相处的极为愉快。
白府夫人章氏是个贤淑慈爱,想着小姑娘家总是贪玩的,不愿拘束了她,就把珍珠带到了后花园。后花园西边是一片极大的池塘,有活水与府外河流想通。池塘中建了一个宽阔亭台,四面邻水,是个可玩可歇的好去处,有竹桥可以直接到达。
现在,珍珠正在亭子一侧喂鱼,白章氏坐在亭台中央的竹椅上,满眼带笑的看着她。
“珍珠姑娘芳龄几何?”
珍珠正好喂完鱼,鱼儿也告诉了她一些白家的事情,便回到座位上规规矩矩坐好,对着白章氏抿嘴一笑,给白夫人倒了一杯茶,表现的十分乖巧懂事,这一套做下来十分娴熟,装乖巧她可是拿手的,在家里经常哄雌蚌。“夫人叫我珍珠就好。我今年14了。”
其实珍珠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大了。她这个年龄也是当初雌蚌按照她的样子推算的。生日就是她幻化成人的那一天。
白章氏心里觉得有些小,还是个孩子呢,这样怎么会照顾人呢?“听说你是跟着哥哥来的,家里双亲…”
还没等白章氏问完,就见一个婆子急急忙忙过来,说是薛神医来了,是城主请来给珍珠姑娘把脉的。
“给珍珠姑娘把脉?珍珠姑娘生病了吗?”白章氏有些搞不清情况,这个小姑娘看着挺活泼健康的,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难道是怕珍珠有隐疾,不适宜成婚?可是自己还没想好是否同意这婚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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