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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击声,凄惨的哀嚎声,尸体摔下来发出的碰撞声。不断的声音徘徊在尼朗哥的耳边,此刻他就犹如被人关进一口巨大的钟里,随后那钟便被人无情地敲响着。

“停,快停啊!我要你快停啊!”

尼朗哥嘶声力竭的呐喊着,终于整个人都崩溃,终于宣布了投降。

白色的旗子在城楼上缓缓地升起了,在白旗升起的那一刻,绯红号也停止了炮击。开始缓缓下落。

所有的人都在盯着那巨大的空艇,看着它缓缓向两军之间那一千米的空地处降落。

大家都想求个明白,究竟是什么使西亚的最后希望破灭,究竟是什么让那些骑士掉了下来。

空艇终于落了下来,站在城墙上的西亚士兵也终于看清楚了甲板上的情况。

只见甲板上到处跪着被制服的狮鹫骑士,而制服他们的人,一个个全部都身穿着深绿色的风衣。

是魔偶部队!这些士兵立即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因为在双方交战的时候,他们曾经看过他们,知道这些身着特殊服装的人便是蓝月的王牌,魔偶部队。

原来,许莱早就清楚绯红号对于西亚来说,对方的炮击根本就不用担心,如此大的庞然巨-物,最担心的就是对方从细微的弱点入手,杀入到内部。那个时候恐怕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而绯红号的细微弱点,自然就是甲板通向内部的门。

只要能力强的,而且有能力上到甲板上的人,就可以从这门进入到绯红号的内部。纵使你的外部如何坚固,内部都会同样的脆弱。

于是许莱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将魔偶部队安置在空艇之内。等的就是西亚迈出这一步。

这其实是一场赌博,因为蓝月的军队在受到重创后,如果失去了魔偶部队的保护,西亚选择在没有受到炮击的时候打开城门,倾巢而出的与蓝牙进行决战,那蓝月恐怕会受到无法承受的打击。

很简单,这就是一场赌博。不过赌博拼的并非都是运气,好的赌徒会用一系列心理战让对方无法作出正确的选择。

而许莱,就是这样的赌徒。

经过了多天的交战,蓝月终于从西亚的边境开始,打到了火龙城。取得了重大的胜利,此役虽然损失很大,但是也取得了更大的战果。

西亚在火龙城集结了全国百分之七十的兵力,如今死的死,降的降。现在的西亚只剩下百分之三十的兵力了。而且这百分之三十当中,大部分还在一些旁观的领主贵族手中,这些人精明的很,都是处在观望态度。去除这些兵力,剩下的就只剩下留守在西亚首都——枯如城内的近卫军了。

可以说攻下了火龙城,蓝月几乎已经可以宣布,西亚正式败于蓝月,接下来的任务,就只剩下收复其他城市了。

因为火龙城也算是西亚最后的战线,在这里承认失败也就在无退路。所以蓝月此刻可以放心大胆的做收编工作,不用担心什么战俘的问题。

许莱登上了火龙城的城墙上,看着自己的部队不断进入到城中。此刻城中虽然已是一片狼藉,但西亚剩余的部队也全部都集合在城中,等待收编的工作。

“战事只是经过十多天,但仿佛已渡过半生之久。战事催人老,现在站在这里,真是感慨颇多。”

许莱当着众军官的面,向大家发表着自己的感慨。

而众人也都颇有相同的感触,纷纷点头便是赞同。

两个士兵从城下走了上来,同时还压着已经充满颓废的尼朗哥。

尼朗哥好像整个人都没有了骨头一般,低着头,任凭士兵们架着他。此时他早已经失去了当初的英姿。

胜者王侯败者贼,现在尼朗哥已经吞下了失败的结果,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许莱静静地看着尼朗哥,自己没有说什么,而是用眼神示意着两名架送的士兵放开他。

许莱走到尼朗哥的身边。“你我并无恩怨。”

尼朗哥没有回答,而是晃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努力让自己不摔倒在地,他跪在地上,脑袋随着身子晃动,像是在摇头,又像是在点头。

许莱说的没有错,本身两国交战,各为其主。大家都是为了胜利,本无仇恨。

“你我各自都是为了自己的国家,不过以目前的局势来看,你我都为主,而你现在真的败了。然后……你又如何打算?”

尼朗哥努力地抬起头,与许莱目光相对。一股苦涩顺着尼朗哥的目光,流向了许莱的眼中。

“呵呵,哈哈~~”尼朗哥像是疯了一般的笑了起来,随后他拧着眉,竟然找回了几分神气。“我还能怎么样?已经落入到你的手中,大不了只是一死。”

听了尼朗哥的话,许莱二话没说,一下就抽出了腰间的镜邪长剑,但是他并没有砍向尼朗哥,而是剑柄一转,反手握剑,随后用力地将镜邪长剑丢到尼朗哥的身旁,那剑直直地插进了城墙之内,足有半个剑身之深。

“如果你真的已经想死了就用这边剑来自尽,没有人会阻拦你,也没有人再会羞辱你。不过在你动手之前能不能听我说一句话?”

尼朗哥听了许莱的话,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镜邪长剑,然后又转过头看向许莱。

许莱看到尼朗哥在看自己,那就说明他想听许莱要说些什么。

“你还有一位父亲,众人皆知的华国大公爵。他老人家已经步入古稀之年,你希望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许莱的话明显给尼朗哥带来很大的触动。

不过仅仅只是这些的话,尼朗哥还是无法回头。

他苦笑着。“战场瞬息万变,他老人家应该能够理解。”

“就算如此,然后呢?”许莱早料到尼朗哥的内心还会挣扎。“虽然你现在全掌西亚的大权,但说到底你依然不是这里的国王。一直都在称臣,那你又何必去履行一个国王才应该去履行的职责呢?既然为臣,那究竟为谁人之臣又有何分别呢?没有必要如此的看不开吧。”

许莱的一番话,尼朗哥已经全身不住的颤抖起来。见到尼朗哥已经如此,许莱知道只需在加一把火就成功了。

“你应该很憎恨艾德恩吧?为何不让他吞下个苦果,为何你要替他去死呢?”

“我没有!”尼朗哥用尽全身的力气呐喊出来,这一下子便将他憋在心里的执拗都吼了出来。否定了自己的行为,尼朗哥便否定了赴死的决心。

他瘫软的再到地上,眼泪已经顺着泪腺缓缓流出,他的视线已经模糊,唯一能够看到的便是立在面前的那一把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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