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竟是老相识(1 / 2)
次日清晨,叶蔺是在白清欢的榻上醒过来的。
屋中没人,只是有淡淡的奇异香气。叶蔺的头愈加的痛了起来,完全不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回想昨夜的状况。
是了,昨天晚上给白清欢提了水来,然后回到房中。因为一直在想断壁崖之事,心中郁闷,便到屋顶去喝酒。
月半,皎月如盘,寒风萧瑟。雍州的美酒竟然也是和苦茶一般,以苦涩为上品。一壶极其苦涩的烈酒下肚,丹田之气便又沉钝起来。
此时,叶蔺已经微醺,就下意识地用食指与中指摩挲着脖子上的乌石。白日里,他无意中听到老翁和老夫子谈话,是乌石指引着老翁救了自己。
叶蔺觉得自己每次胸中烦闷似乎也与这块石头有关。他便小心地将乌石解了,拿在月色下仔细看着,还真就看见乌石内藏着一块东西。
满月的光将乌石的外壳照出原来的样子,是一片彩鳞。叶蔺心中猜测:这里面的东西会不会是灵气集结的东西?他的脑子不清醒,想不起来这是谁赠与他的。原本猜测是唐清瑶,但转念一想,她不像会有如此宝物的人。再想想其他人,叶蔺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竟是这几日才见到的白清欢。
“无聊。”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索性不想。可又无意往南面那亮着光的屋内瞧了去,刚好白清欢吹灭了烛台,便暗了下来。叶蔺轻轻触碰着脖颈间的东西,微微笑了。
还未下去,就已是鸡鸣三更。叶蔺突然胸中烦闷,一口沉钝之气涌上来,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后来发生的事情便记不得了,再睁开眼已经躺在了白清欢的榻上。
“醒了?”门口传来的声音低沉,但透着些许温暖之感。叶蔺一抬头,果然是那个道士师父。
叶蔺头痛欲裂,还是问了他一句:“我为何在这?”
白清欢淡淡道:“昨日你喝了酒,硬要上为师的榻。之后就……”
叶蔺着急,可他就是不说。只好又开口:“之后怎么了?”
“我就把床让给你了。”白清欢觉得自己讲了一个冷笑话。
“无聊至极。”叶蔺环视屋内一圈,也没找到自己的东西。
白清欢不动声色地提了双靴子,看着叶蔺道:“你在找这个吗?”
叶蔺看到他手中的靴子,惊讶地看了一眼,依旧无话。他伸手去夺,奈何那老狐狸竟然站到远处了。
叶蔺无奈,生气地瞪着那道士,终于开了口:“还给我。”
白清欢浅浅地笑着,竟然摇摇头道:“不还。”
“你……!”叶蔺一跃而下,竟光着脚往门口走去。
见状,白清欢连忙拉住他,好声好气道:“哎,还给你就是了。”
叶蔺从他手中一把夺了靴子,正要穿,看那鞋面愣了一下:很干净。原来这道士竟为他洗了靴子。
九州之地,非内妻怎可为男子洗衣?何况叶蔺是受严格的军令训练出来的,更重名节。
“多此一举。”叶蔺穿上就走。
“这毛头小子……”白清欢就在后面跟着他,寸步不离。两人就在院中一前一后地走着,也不说话。
叶蔺走得急,迎面就撞上了老翁。
见老翁老翁神情凝重,白清欢微微惊讶,也没说话。
老翁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二人,突然说了一句:“雍州守门统领松子游,他来医馆查案。”
叶蔺愣了一下,以为白清欢会开口问此事。但他并未开口,只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直直地站在自己身后。
这时,老夫子从前院走过来。见着三人聚在一起,便焦急地问道:“你方才说那松子游要来此?所为何案?”
老翁沉声道:“昨晚子时将过,县令暴毙家中。”他又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白清欢,继续说道:“凶手是夜不归。”
听到“夜不归”三个字,老夫子面色一沉,有些波动道:“夜不归?当真是他杀了县令?”
老翁点点头:“正是。”
“老夫子,现在可方便?松某来查案。”四个人在院中正说着昨夜的命案,松子游便带人进了医馆。
老夫子见到来人,只能客气地笑脸相迎:“哎呀,原来是统领大人。请问大人来寒舍有何贵干?可是为弟兄们抓药。”
松子游扫视了一圈,毫不客气摆明来意:“来查案。”
老夫子不可置信道:“哦?老夫的医馆是救病治人的地方,病患还在等着呢。松大人,你来此查案恐怕不妥吧。”
松子游笑道:“昨夜子时,夜不归杀了县令,我带着弟兄抓他。没想到他功力深厚,伤了我几个弟兄。”
老夫子瞥了一眼白清欢,依旧淡定回道:“那与老夫这医馆有何干系?”
“这干系可就大了。”松子游来回踱步,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一个手下看见有人带走了夜不归,往西南方向去了。雍州城西南边,就老夫子的医馆一家。查医馆也是秉公办事。”
“搜!”松子游一声令下,武士便将医馆围了个水泄不通。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老夫子若有所思。随即便捋着胡须,哈哈笑道:“没有人受伤,那就好。不过老夫昨夜睡得沉,未听到有人敲门。”
松子游眼睛盯着白清欢,他早就注意到此人的打扮与众不同,就径直朝他走过去。
打量一番,除了外貌出众之外,这道士的气度倒也不凡。
“敢问道长何时来雍州城的?”松子游死死地盯着白清欢的眼睛,不过白清欢根本不看他一眼。
松子游在白清欢与叶蔺周围打转,见白清欢不应,又转过去打量叶蔺。看了叶蔺几眼,觉着眼生,就问道:“这位也不像是雍州人。”
老夫子在一边道:“他是我远方的侄子,早就来了。不过是个哑巴,右手也废了。”
“哦?”松子游饶有兴趣地盯着叶蔺,虽然是个残疾人,气场并不弱,像是个习武之人。
“你是武士?因何致残?”
“五日前。”白清欢突然开口打断了松子游对叶蔺的问话。
松子游又走到白清欢面前,询问道:“那道长来此所为何事?”
白清欢面无表情道:“为夜不归。”
他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他。
松子游继续问道:“道长认识那夜不归?”
白清欢不紧不慢道:“甚是熟悉。”随着又走到松子游身边,附耳小声道:“松大人,这夜不归是邪祟。对吗?”
松子游一震,眼神惊恐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白清欢坚定道:“我就是来抓他的。”
叶蔺看着白清欢,满眼的疑惑。明明五日前,这道士还说是专程来寻自己的。如此看来,当日之言不过是信口胡说。他这样想着,心中略微有些感伤,便转身离去了。
白清欢答应帮松子游破案,却点名要将叶蔺带在身边。纵使叶蔺脾气再古怪,松子游拿老夫子要挟,他也只好乖乖跟在白清欢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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