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流水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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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上,指着什么吃饭的人都有,有的靠智慧,有点的靠学问,有的靠老爹,有的靠朋友,而有的人,则是天生的投机取巧者。

徐德善的第二张告示发出去,有人便发现了这一个绝妙的商机,想一想只要找到十个人送到兵马司,就能平白拿到一百文钱,相当于一个人头十文钱啊,而且这是纯赚,自己只要跑跑腿,说两句话,不需要任何额外的付出,一人十文,十人百文,百人就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啊,哪怕在大名府,这也算是一笔横财了。

那些平时无事,游手好闲,游走在各个大街小巷的人,或者说是泼皮无赖们,是这告示最受益的人,当他们明确了兵马司不会耍赖之后,立刻去到自己势力范围里,那些劳力聚集的地方,这些劳力,正愁没有活可干,都不用泼皮花言巧语,只听说来了活,一个个把头点的都要掉下来一般。

对于这些劳力来说,去哪干活不是干,只要有钱拿就行,更何况这是给衙门干活,最起码,他们不会拖欠工钱,而且,给衙门干活,说出去脸面上也有光彩,叫自己多几分吹牛的资本不是。

于是乎,不管是连哄带骗,还是真心实意,反正兵马司门前算是热闹了,整个大名府怕是有一半的闲置劳动力都集中到了兵马司的门前,顿时间原本肃静威严的兵马司门口,变得和菜市场一般,人挨人,人挤人。

到了这个时候,徐德善花钱找人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那劳力不听话,可是那泼皮却想要钱呢,而差人在前面登记的时候,优先挑选排队有秩序不混乱的,那些混乱,吵闹的一律排后。

那些街头泼皮,任你是什么官员富商,都不怕你,你跟我讲道理,他就跟你耍混,你跟我来硬的,他就对你死缠烂打,你要是装可怜,他还能狠下心来,简直就是煮不烂打不动,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们如此难缠,可唯独有一样东西能够降住他们,那就是钱。

可以说,世界上没有谁不喜欢金钱,但是这些泼皮无赖却是对金钱最执着,最无所顾忌,最不择手段的一群人,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金钱而服务的。

而现在自己废了半天劲,给兵马司找来了劳力,人家却嫌自己找来的人吵闹,不给自己钱,这怎么能行,这不是累傻小子嘛,有些泼皮想要跟登记的差人吵闹,结果后面露出的一排学亮的钢刀,让他们知道这里不是他们能够胡来的地方。

既然 兵马司这边自己得罪不起,那么只能拿那些劳力出气了,这些泼皮互相之间通了一下气之后,摇身一变,变成了兵马司前维护秩序的好少年,叫劳力排起队伍,不许交头接耳,更不许随便走动,其中若是有胆敢不听的,这些泼皮自然有手段叫他听话。

这样一来,秩序就好的多了,差人登记的速度也快了许多,那些泼皮眼巴巴的等着轮到自己,然后等着领钱,可是,不要以为徐德善的钱就这么好赚。

这些劳力,是泼皮领来的,那差人在仔细查看登记了劳力本人的身份,相貌,住址等信息之后,最后还要把找他们来的泼皮的信息也记上。

用徐德善的话说,既然是你带来的人,那么你就要为他们负责,公告上可是说了,这些人只有老实干活,遵守纪律,完成工作,你才能得到钱,这钱现在虽然可以给你,但是若是你找来的人出现了什么变故,或者私自逃跑,或者窥探机密,不但这些人要看押问罪,就连你们都别想跑,到时候可不要怪大名府的衙役找上你的门去,铁锁无情。

当这些泼皮看到徐德善耍的这个小手段的时候,脸绿的都要发青了,自己要是也在这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以后可就有小辫子抓在兵马司的手上了,谁知道自己找来的这些人谁有个什么心思,万一有谁想不开了,他自己找死不要紧,这样子岂不是还要把自己搭上。

这些泼皮都看到了危险,但是他们同样舍不得那唾手可得的钱,拜托,自己都已经把人给他们找来了,还给人家帮忙排队,维持秩序,这花了多少力气,最后人家一句话自己就走了,岂不是白给人家忙活了。

就算有人有一拍两散,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一走了之,把自己领来的劳力带走,让兵马司招不到人的想法,现在也已经晚了,这些劳力又不是死的,人家已经看见了兵马司在招人,就算自己把他们带走,人家不会自己再来啊,到时候自己可真的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还好,这些泼皮常日里在街头转悠,和这些劳力也常有交道,故此对于自己带来的人,别管是本地人氏还是外来人员,大多也算是知根知底,故此在权衡了利弊之后,大多数的泼皮还是咬着牙给自己的这些人做了担保的,当然

,若是有实在不清楚的,这些泼皮也不至于为了十文钱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把那些人轰了出去,这样子一来,那些来历不清不楚的人,自然就被派排除在外。

当然,徐德善的这个计划其实是受到了来自贾昌朝习惯性的否定,在贾昌朝看来,这些泼皮本来就是大名府的不安定因素,还能指望他们给别人担保?徐德善有些太异想天开了。

徐德善给贾昌朝的回答也很简单大人身居高位,自然不知道市井中的情况,这些泼皮,才是大名府最坚实的拥护者,想想看,这些泼皮但凡能够有一点英雄气概,也早上山当了大王,有一点心眼手段,也早已经另谋出路,何必非要在大名府当这被人唾弃的泼皮无赖呢。

贾昌朝又被徐德善的哲理所说服了,只能任凭徐德善胡来,于是在第一天兵马司的招募中,便招募了四百多人。

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尤其看到叫自己来的泼皮拿钱走人,把自己扔这里不管之后,这些劳力都不由得有一种被人卖了的感觉,心中紧张不安,尤其是招募自己的小了,还是朝廷兵马司,一下子招收这么多人,不会是边疆有了战事,骗自己来这里当壮丁了吧。

人都是畏惧死亡的,虽然这些人日常里饥一顿饱一顿,过的也不舒服,可是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和饥饿相比,死亡无疑更加叫人恐惧,这种情绪在人群之中不断蔓延扩散,终于,在达到一个临界点的时候,爆发了出来。

劳力嘛,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每日里要面对泼皮无赖,巡街衙役,富商家奴等人的欺压,或者要被他们折磨的彻底没有了脾气,或者就要比他们还横,叫他们不敢轻易招惹自己。

显然,招来的这群劳力里脾气暴躁的不在少数,当有一个带头的跳出来之后,劳力的队伍瞬间就乱了套,呼喊声,叫骂声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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