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大名府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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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未亮,那驿道之上一阵烟土飞扬,一匹快马奔驰而来,一封加急战报被送到了贾昌朝的公案之上,饶是贾昌朝早就在徐德善那里得到了些风声,可是真正收到这样的战报,贾昌朝还是不由得被震惊的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平静。

谋反,真的是谋反啊,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民间谋反,那可是一镇边军,集体暴动,当夜便斩杀了将军以上七人,更有六人直接反叛,一夜之间叫宣毅军改换门庭,昨日里的宋朝边军,一下子成了宋朝叛军 ,现在已经冲破了原宣毅军的地界,向周边游荡,劫掠官府,驱赶百姓。

贾昌朝不敢怠慢,急忙写了公文行书,连同战报一起,八百里加急,送往中书省,另一方面,火速召集大名府上下官员,尤其是兵马司众人,哪怕就是病在床上,只要还有一口气,抬也要抬到衙门来,贾昌朝再想了想,叫身边近人,去铸造处把徐德善叫回来。

随着贾昌朝命令的发出, 顿时间,大名府乱作一团,贾昌朝府里的信使倾巢出动,飞奔到大名府内的各个衙门之内,而后这个衙门也乱作一团,主事的官员恨不得提着裤子往贾昌朝那里跑,而这个官员的下属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只要是在官场体制内混的,对于河北形式,地域都是清楚无比的,宣毅军,乃是河北路最为靠南的一路边军,宣毅军之南,只有州县,再无军镇,若是宣毅军这时候调转枪头,直奔大名府,宣毅军五千兵马,怕是能直接把大名府拿下来。

大名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人情连着人情,熟人靠着熟人,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大名府上上下下,从官员到百姓,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恐慌,像瘟疫一样在大名府蔓延,街上的人已经无心其他,只忙着关门闭户,抢购粮食,以期望在宣毅军打过来的时候,自己能多抗两天。

徐德善这几天,只要是起床吃饭之后,便一直都在铸造处呆着了,弓箭,尤其是复合弓的制作,在贾昌朝和明镐的强烈要求之下,零件可以交给工人铸造,但是组装的话,必须要有军械司信得过的工匠组装,徐德善这几天,正在调试复合弓的尺寸力度呢。

忽然间,铸造处乱作一团,只见那些工匠,一个个大惊失色,手足无措,有的把手上的工作一扔,便往外跑,有的虽然还坚持在原地,可是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知道如何是好,徐德善一愣,不知道这是为何,忽然见一人直奔自己而来,徐德善认识,这乃是贾昌朝身边亲随,那亲随急跑到徐德善近前道“徐郎君,贾大人召郎君回去,请郎君快随我同行。”

徐德善问道“有何事叫我,他们因为何事惊慌?”

亲随道“贾大人早晨接到战报,宣毅军反叛,事情紧急,故此叫我前来接回大人。”

徐德善听到这里,长出了一口气,王则,终于是造反了,徐德善的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毕竟徐德善都跟贾昌朝说了弥勒佛教要反,王则在再不反叛,贾昌朝都要以为徐德善骗他了,还有更重要的一层原因,那就是终于有一件悬而未决的大事,就要被解决了。

这样的感觉,就像人们常说的那就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或者是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感觉。亦或者像是写文章,拿起笔来觉得千头万绪,想一想那么多的事情要等着自己去写,顿时无法下笔,而在强忍着推进故事情节,终于写完一个章节,再也不用再考虑这一段情节之后,就是这个感觉。

徐德善立刻上了马车,直奔大名府衙,一路上只见行人匆匆,慌张不已,等到了府衙的时候,这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在门口处,互送各个衙门官员的衙役兵丁凑在一起,挤的水泄不通,任你是谁,休想在一时半刻之间挤进府去。

徐德善看到这样的情形,直接叫马车去了后门,从后门进了府衙,轻车熟路,直奔贾昌朝的议事堂。

这议事堂也分前后两个门,那些官员自然都在前门聚着,后门向来都是只有贾昌朝或者贾昌朝的近人才能出入,徐德善哪里客气,直接就从后门进去,钻到了贾昌朝的椅子背后。

这时候那议事堂也乱糟糟的,贾昌朝与明镐高坐在上,下面临时加了些椅子,坐满了大名府的各级官员,还有些品级不够坐不下的,便挤到了门口处,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按道理说议事堂乃是官员商讨国家大事之所,应该庄严肃穆,这些官员更应谨守官仪,姿态庄重,可是如今乱成了菜市场一般,为首的贾昌朝,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喝茶,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乱像。

贾昌朝注意到了徐德善的前来,扭头看了徐德善一眼,那一眼平淡自然,可是其

中传达的感情,就只能叫徐德善自己去品味了,而贾昌朝看完了之后,扭回头,干脆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一声不出,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贾昌朝这个样子,可能一百个人看见,有一百种想法,而徐德善看见,则是很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不耐烦的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向前走去,走过贾昌朝身边的时候,暗地里伸手,使劲的在贾昌朝的大腿上掐了一把,看贾昌朝本来平静的脸上抽搐了一下,徐德善这才罢休,气哼哼的,放过了贾昌朝,来到众人之前。

现在厅堂里正吵得热闹,恐怕就是贾昌朝发话,一时间都不能叫这些各个衙门里的大佬平静下来,徐德善一个小孩子就更不可能了,走来走去,可能都没人看他一眼。

徐德善这么被人忽视,心中自然不好受,转过身来到贾昌朝的书案之前,看看没有趁手的家伙,最后干脆端起了贾昌朝的茶杯,用尽力气向地上摔去,没有什么意外,一下子摔把茶杯摔的粉粉碎,而那一声脆响,也把厅堂之中的各位大佬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发一言,厅堂之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顺着声音观看,本以为是贾昌朝发怒摔的茶杯,可是仔细一看,却是徐德善摔得,一脸怒气,面向众人。

徐德善大家自然都认识,贾昌朝的宝贝疙瘩,目前大名府中风头最劲的少年郎,前途无量,多少家里有差不多大闺女的,要趁着徐德善还小,给他定下一门娃娃亲呢。

可是徐德善红归红,毕竟也只是一个八品议事郎,而在坐的各位大人,最起码也是六品以上,而且都手握实权,是大名府官场的中坚力量,徐德善无论如何,就算从尊老爱幼的角度出发,也不能在人家面前摔杯子吧。

徐德善这么嚣张,底下的官员顿时就有人心中不高兴了,就算你被贾昌朝宠,也要有一个限度吧,平常哄着你点也就算了,如今这是议事堂,商讨宣毅军反叛的国家大事,你一个小小的徐德善,叫你前来旁听也就算了,你还敢摔被子,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把不把我们这些官员放在眼里了。

当然,按照中国的惯例,看不惯归看不惯,这个出头鸟是没有人做的,呵斥一下徐德善没什么,但是若被贾昌朝记恨上,岂不是得不偿失了,所以满屋子的官员,一个个敢怒不敢言,正襟危坐,看着徐德善。

徐德善自然很满意自己造成的这个效果,昂头说道“议事大堂,诸位嘈杂吵闹,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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