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慕容媛的遭遇(2 / 2)
慕容夏站在门口,他一半是廷臣,一半是士兵,与其说他在干别的事,不如说他正在值勤。
皇帝坐下,招呼慕容媛到他跟前来。
“伯爵,”他说,“您为什么要像这样躲在贵妇们后面,您难道不知道我很喜欢见到您?”
“这句美好的话,对我来说,真是莫大的荣幸,陛下,”年轻人一边回答,一边极其恭敬地行了个礼。韦婉儿说,“这水没有味道,没有颜色,现在您把一朵花,一只手套,一块手绢,在里面浸一浸;您把这种水掺和到香肥皂里,把它倒进别人可能从里面取水刷牙、洗手、洗脸的水壶里,您就会像不久以前人们在查理九世国王宫廷里看见的那样,看见花的香味会使人窒息,手套会毒死接触它的人,肥皂钻进毛孔会致人死命。您把这种纯油只要滴一滴在蜡烛芯或者灯芯上,棉纱芯子就会被它浸透一寸来长,这根蜡烛或者这盏灯在一小时内散出来的气味,可以把人毒死,一个钟头以后,又跟别的灯或者蜡烛一样,再也不伤人了。”&1t;i>&1t;/i>
“您说的这些完全有把握吗,韦婉儿?”遂宁公主问。
“这个小瓶子可以看看吗,韦婉儿?”遂宁公主问。
“可以,夫人,因为液体这时已全到瓶子里;不过,稍等一下。”韦婉儿小心翼翼地把小瓶子跟蒸馏器分开;紧接着用一只软蜡立刻把瓶口塞住,再把瓶口的蜡压平,又拿了一块呢子包严瓶口。他把瓶子递给他的女伴。
遂宁公主无动于衷地接了过来,举得和灯一样高,看了一会儿里面盛的稠厚的液体以后,说:
“够了,等时机一到,我们就挑选花束、手套、灯、肥皂或者水壶。这液体,它放在金属器皿里吗?”
“它会腐蚀金属。”
“可是这只小瓶子也许会打碎。”&1t;i>&1t;/i>
“我看不会;您瞧瞧玻璃有多厚;况且,我们可以把它放在,更确切地说,套在一个金套子里。”
“那么,韦婉儿,”夫人接着说,“您很满意,是不是?”
似乎有一丝淡淡的笑意掠过遂宁公主的嘴角,使她的嘴角有了月光照在无感觉的东西上的那种生命的反光。
“听,韦婉儿,听!”
遂宁公主侧耳听了听。
“您听见什么声音吗?”
“我觉得好像是街上有马蹄声,韦婉儿,我们的马到了。”
现在轮到这个仆人的眼睛露出高兴的光芒了,这高兴的光芒只可能跟遂宁公主的微笑相比。
“可是,白存孝,”他继续说,“我们把他怎么办?”&1t;i>&1t;/i>
““不过,所有这些炉灶、曲颈颤、蒸馏器怎么办?”
“既然我们买这所房子的时候它们就在这儿,我们走了以后,别人看见它们在这儿,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这些粉末、酸、精呢?”
“烧掉!韦婉儿,烧掉!”
‘那您离远点。”
“我?”
“是的,至少戴上这具玻璃面罩。
韦婉儿递给遂宁公主一具面罩,她罩在脸上。接着他用一大团羊毛捂住自己的嘴和鼻子,拉动风箱的牵绳,把炭火烧旺。等火烧旺以后,他把各种粉末倒上去,爆出一阵阵劈里啪啦的欢快的响声,有的喷出绿色的火苗,有的冒出像硫磺一样的青灰色火星。那些精倒上去,非但没有把火浇灭,反而像一条条火蛇似的升到烟囱里去,同时还出像远处打雷的隆隆声。最后,全都烧光了。&1t;i>&1t;/i>
“况且,”遂宁公主说,“如果烧死我们,韦婉儿,我觉得,那也是公正的。我们不也是使用毒药的杀人犯吗?但愿我走上柴堆的那一天,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比起别的死法来,我并不更讨厌这种死法。古代的殉教者大多是这样死的。”
韦婉儿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从女主人手里把小瓶子接过去,小心翼翼地包起来。这时有人敲临街的大门。
“您的人来了,夫人,您没有估计错。快,您先上去,答应一下,我来把活门关好。”
遂宁公主照着他说的做了,在这两个人体里存在着同一个念头,因此很难说是谁支配谁。
韦婉儿跟着她上去,然后按了一下弹簧,地下室又关上了。遂宁公主现白存孝在门口,他给吵醒了,来开门。老头儿等他知道女主人即将动身以后,这一惊可真是非同小可。女主人把动身的事告诉他,不过没有说她去哪里。&1t;i>&1t;/i>
“白存孝,我的朋友,”她对他说,“韦婉儿和我,我们要去朝圣,这是好久以前许下的愿。您对任何人也别提起这次出门的事,对谁也别泄露我的名字。”
“啊!我誓照办,夫人,”老仆人说。“但是,总还能再看到您吧?”
“当然能,白存孝,当然能。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不能见面,难道在另一个世界还不能再见吗?不过,顺便提一下,白存孝,这所房子对我们没有用了。”
遂宁公主从大橱里取出一叠字据。
“这是证明产权的证书。您可以把这所房子出租或者卖掉,从现在起一个月内,如果找不到房客,又找不到买主,您可以扔下它不管,回梅里多尔。”
“如果找到买主,夫人,我该卖多少钱?”&1t;i>&1t;/i>
“什么!夫人,这么一大笔钱?”
“当然。您尽心竭力伺候我们,难道我不该这样报答您,白存孝?而且,除了我欠您的债以外,我不是还应该偿还我父亲欠您的债吗?”
“可是,夫人,没有契约,没有委托书,我什么也不能做。“他说得对,”韦婉儿说。
“快想个办法,”遂宁公主说。
“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了。这幢房子是用我的名字买的,我把它转卖给白存孝,这样一来白存孝就可以卖给谁就卖给谁了。”
“快办。”
韦婉儿拿起一支羽笔,把转让书写在卖房契约下面。
韦婉儿用皮带把两口箱子捆在一起,朝街上最后望了一眼,肯定除了带路人以外再也没有人停在那儿,然后扶着脸色苍白的女主人上马。
“我相信,夫人,”他低声对她说,“这所房子将是最后一所我们住得时间这么久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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