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装什么（2 / 2）

以前坐在教室，坐在后排，如果有空，我总是会歪着头看周闻宇。最初我和他交集甚少，我没有和他讲过话，唯一一次说话还差点把他吓到。但我还是会观察起这个不管在老师眼里还是同学眼里都很特别的存在。他帅气，他耀眼，像是无法躲藏的阳光，一旦照射，就无法掩盖住自己的光芒。看向他需要勇气，因为你需要不惧怕阳光直射的勇气，同时不畏惧那耀眼的光芒灼烧你的自信。

后来，他给我补课，尽管他每次都给我一张冷脸，除了学习的内容从来不和我聊其他的事情，也不太爱开玩笑。偶尔说几句玩笑，不是不好笑，就是超出我的理解范围和知识范畴。但我还是会笑，因为他一笑我就心跳得贼快，我怕自己慌张的模样被他发现，于是我要笑得更夸张一点，这样他才不会发现我的小秘密。

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二十天，可习惯一个人，似乎只需要一周，尤其是在你有意养成的时候。如果要问我到底喜欢周闻宇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就好像自己的习惯一样，不自觉便想看他的侧脸，看他安静的模样，看他沉思的模样，看他各种模样，眼里逐渐被他的一切充满，哪怕少一秒也不想错过。

虽然我也不知道周闻宇有没有发现过我以往那些追随他的目光，但我知道，过去这么多年，我没有忘记。像是一种习惯被根植太深，哪怕中间出现断层，但只要再次触及，身体便会自动找回那种习惯的记忆，根本不需要我再次学习。由表及里，连同喜欢周闻宇，也像一种习惯，根本不需要我来唤醒，是它自动醒悟，再次控制我情不自禁靠近他。

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我眼神里包含太多，周闻宇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问我，“你在看什么？”

“啊？”我从回忆的梦中惊醒，看着眼前的周闻宇，他仍旧握着方向盘，早已褪去稚气的脸庞带着别样的成熟，虽然较七年前那个我所认识的那个他有些差别，但这都不影响我继续喜欢他，爱他。更何况，短短几天，我又重新认识到他的不同。

我原本想立马回答的，这还用说吗，当然是看你啦。

但这一次我迟疑了。

不是我迟疑对他的感情，而是，我单纯不想那么快地回答他。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先承认一些事情，过去很多年都是这样。而且他这分明是明知故问，车里就两个人，我除了看他我还看哪儿？也看下路怎么走？

原谅我越来越计较这些小得失。我以往从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可是越看着周闻宇在我身边，我越想弥补那些年我单方面又得不到回应的白日痴梦。

“没什么呀！”于是我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还假装无所谓地伸了个懒腰，“快到了吧。”

见我转移话题，周闻宇说，“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装钱呀，看不出来吗？”我继续转移话题。我就是不要回答他。

“装钱？”周闻宇挑了下眉，视线从我的脸上移开，握着方向盘的手却紧了紧。

“对啊，装钱，当然了还有很多，装漫画，小说，爱豆，综艺……”就在我列举了不少我脑子里装的东西时，车内已经陷入安静。

周闻宇应该是对我说的东西也不感兴趣，所以也没理我。于是我就以为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便自顾自低着头想刷下手机。谁知道下一秒，车突然停了。

“诶？到了吗？”

我刚要抬头看下外面的情况，谁知道肩膀却被狠狠按住。

我有些诧异地看向周闻宇，他冷静的脸上没有太多情绪的表达，“怎么……了？”

话也没说完，嘴上却是一重，连带疑惑一并被他堵了回去。

直到我上气不接下气，他才肯将我放开，却还是不依不饶地咬我耳朵，“现在脑子里装了什么？”

我两只手好不容易撑住他的身体，才勉强从眩晕中缓过来，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方心怡，你就不能哪一次当着我的面把我说清楚？”周闻宇瞪了我一眼，却已经放开我，准备启动车。

“我怎么没说清楚了？”我小声嘟囔了一声。我以前那些表白用的小伎俩都是凭空编造的，说的不挺清楚的吗？

你说我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除了生活和梦想，不就是你了吗？

你看，谁能有我这么浪漫？

我要把这些说出口的话，肯定还要给你来一大段长篇情话论述，光是说说当年怎么从暗恋你，到鼓起勇气想你表白，我就能巴拉巴拉个几天几夜。但是这都过去了，我长大了，我觉得我不应该我应该沉稳一点，尤其是对待感情。我已经不止在脑子里装着你了，我把你装进心里，我不说不代表没有，我越说反倒不曾放在心上。

“你说什么？”周闻宇眉头一紧，声音冷了几分。

我当即甩锅，“没有啊！没说什么啊！哈哈……”

我就不信他要当着面拆穿我。我知道他没兴趣和我计较这些。

果然，他没有和我计较那么多。就是白了我一眼，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无奈。

那又怎样，我又不介意。

反正周闻宇都拿我没办法，我又心安理得地靠了回去，回忆飘回那些年和周闻宇间发生的种种，嘴角仍是情不自禁地上扬。

“啊！”等我记忆里出现一个轮廓，我忽然拍了下脑袋。

“你一惊一乍什么？”周闻宇被我吓了一跳，方向盘差点都没握紧，瞪了我一眼，又认真开车。

“对不起……”我道歉，我知道影响主驾驶开车容易导致交通事故。

“想起来什么？”周闻宇问道。

“哦，我想起来，你妈确实见过我，就在你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