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想都别想（2 / 2）

董御医很想这样问，毕竟到时候太后若是有个什么闪失，王上怪罪下来，承担责任的还不是我自己。

“朕相信王妃，你协助她便是。”说罢想抬脚去看一眼太后，但理智拉回他的脚步，让他转身直接走出宫殿。

出来后，太后的寝宫很快被王上派兵驻守，对外宣称太后凤体有恙，须得小心保护。

如今不知病因，确实无从下手，首先要做的是保持住太后现在的状况，不让情形进一步恶化，正准备拿出银针时，董御医却跑过来拦住她的动作。

“行针不是闹着玩的小事，王妃年纪尚轻，医术尚浅，还请王妃三思后行。”董御医明里在阻止她，暗里却在讽刺她不懂医术最好别乱来。

这个时候，苏小沫根本没心情跟别人做过多解释，尤其是自己行针时绝不能让任何人打扰，于是眼神骤变，语气寒凉的说道，“董御医没明白王上交代的让您协助我的话吗？记住，是协助，不是干扰，明白吗？”苏小沫干脆直接将王上的话搬出来。

果然震的董御医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敢多说，只是眼神不屑的看着苏小沫装模作样的拿出银针。

老夫行医数十载，都不敢确保行针流畅无误，要知道这差之毫厘便有性命之忧啊。

这个王妃当真是大胆，竟然敢拿太后的命来开玩笑。

好，我且看你如何收场。

苏小沫行针速度很快，主要是护住太后心脉，至少在能找到解救法子之前，可以拖久一点。

董御医目瞪口呆的看着苏小沫行针收针的速度，快的让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苏小沫轻拭了一下额间细密的汗珠，这才对上董御医惊讶的脸。

“董御医，我不管您对我有什么偏见，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治好太后，其他的都不重要，我觉得我们应该一心行事。”苏小沫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说着，也完全没把他当作一个年迈的老人，只是语气平淡的说着。

“微臣知道。”董御医虽不能因为她几针久被她震住，但是看她的手法，医术造诣绝对不低。

“太后高热乃外因所致，另外，我发现太后有轻微中毒现象。”苏小沫面色凝重的说着，那毒确实下的够隐秘，让苏小沫都差点忽略了。

“中毒？这怎么可能？”董御医再一次为太后诊脉，可怎么做都没有中毒的迹象。

“王妃，太后并没有中毒的现象啊。”董御医不解的问着，以为是苏小沫信口胡说的话。

“你看不出来是应该的，”苏小沫毫不客气的回应他，表示对他医术的否认，“只是我怀疑，病因的诱引就是这不易察觉的毒。”

董御医对于苏小沫的话听的更加不明不白了。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便可。”

苏小沫的话深深伤害了董御医的自尊心，但没办法，别人把王上的话抬出来，难道我还能抗旨不遵吗？

因为苏小沫的吩咐，知遇也被拦在了太后寝殿之外，正好苏小沫需要她去帮忙查找一些东西，便吩咐她暗中尽快调查此事。

……

“人处理干净了吗？”司莹莹对站在一旁的楚莫寒冷声问道。

“是，绝对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楚莫寒面无表情的回应她。

“也不枉我将她留在昭国王宫中多年，她的牺牲一定会是值得的。”司莹莹嘴角轻扬，想着自己启动掩藏在昭国王宫的暗桩来对付一个老太婆，虽然有些可惜，不过能让傅羽霆焦头烂额之际又左右顾不上之时，痛苦的样子一定很让人赏心悦目。

“那老太婆活不过三日，等第三天把消息传出去，务必要传到傅羽霆耳中，我倒要看看，这次，他会选择他祖母，还是他的子民，反正都是死，看他更愿意看着谁去死呢？”司莹莹可怕尖锐的笑声响彻整个密室，让楚莫寒难受的不禁轻微蹙眉。

楚莫寒朝她拱手称是，虽然自己是经历过几番生死的人，但到底没见过一个人可以歹毒甚至恶毒到为了报仇，竟然不惜将整个玉垣县的人拉去做陪葬。

还有什么更疯狂的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公主，为何不直接杀了傅羽霆。”在楚莫寒看来，傅羽霆杀了她的亲人，她要报仇便直接找傅羽霆便是，为何要牵连无辜。

“直接杀了他？你以为我会这么便宜他吗？”司莹莹的眼神开始变的恶毒冷凛，“我要让他将我承受过的一切百倍千倍的承受一次，我就是要看着他面对自己至亲挚爱的人一个个离他而去，而他却无能为力的无助感，我不光要毁了他的人，我还要毁了他的身心，让他生不得生，死不能死。”

司莹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这些话，可楚莫寒听进去的唯一一句便是，让他失去挚爱的人。

若苏小沫是他挚爱的人，司莹莹是打算在适当时候杀了苏小沫吗？

这个想法让楚莫寒忍不住心里一慌，但是面对如此疯狂的公主，他知道，事到如今，没有她做不出来的事。

……

苏小沫给少轩回了封信，命人连夜抓紧时间送过去，毕竟时间紧迫，她必须得知道更多关于疫情的事，才好对太后对症下药。

只是太后一直高热不退，又陷入昏迷中，药根本就喂不进去，无奈之下，苏小沫只得吩咐先给太后用药浴和熏蒸的法子控制体温情况。

最无奈的是现在没有化验室，如果有的话，抽点血就能知道她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

落后的时代只能用落后的方法来治疗了。

屏退左右后，苏小沫亲自为太后沐浴，并在屋子里点了药草包助太后的身体能吸收一点药性。

若这疫情当真传染性极高，也不知道傅羽霆现在怎么样了。

担心的神色露出来，却发现太后有悠悠转醒的趋势。

“哀家这是怎么了？”太后清浅无力的声音响起。

“太后没事，只是有些高热，臣妾为您沐浴，有助于降低温度。”苏小沫轻柔的解释着，然后才接着问道，“太后近来可有觉得什么吃过或者喝过的东西与往常不同的。”

苏小沫想着，太后清醒的时候问问当事人情况也是好的，毕竟若真如玉垣县传出那样，疫情易传染，可与太后有过如此近距离接触的自己和屋内几个伺候的丫头，到现在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难道是时间不对，时间太短的原因吗？

“没有。”太后肯定的回应一声，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开口说道，“倒是今早的漱口水有股不太好闻的腥味，哀家只当是自己老了，产生错觉也就没太在意。”

“水有腥味？”苏小沫因为太后的话陷入沉思，无缘无故怎么会有腥味呢？

“太后，您还记得大概是什么样的腥味吗？”苏小沫又开口问道，这才发现，太后不知何时又昏迷过去。

刚刚那算什么，突然的清醒，这不是好兆头吧。

苏小沫赶紧吩咐人将太后梳妆好，然后给她诊脉，脉象虚弱无力，毒素却竟然有被牵动的活跃的迹象。

“该死，我到底做了什么？”苏小沫想着加速毒素的发作应该跟药物熏蒸有关，只是明明很微弱的毒，如今却发现的这么明显。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小沫感觉自己遇上闻所未闻的事情中，可毕竟是一条人命啊，还是傅羽霆在乎的亲人的人命，无论如何我都要想办法治好太后才行。

“王妃。”知遇知道自己不能进去，便不顾礼数的在门外高声喊道。

苏小沫一听是知遇的声音，想着一定是查出什么来了，赶紧跑了出去，让董御医盯着太后的情况。

“线索断了，”知遇开口第一句话就让苏小沫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但是有发现，须得王妃亲自去一趟。”

“好，走。”苏小沫也不含糊，跟着知遇就朝着宫人居住的地方走去。

“是一个叫绿儿的宫女，今日发现溺亡在荷花塘，奴婢本以为是寻常的溺亡，可仔细检查后，发现她后槽牙的这个。”知遇边说边将她取出的一颗白色药丸递到苏小沫面前。

“毒药？”苏小沫看了一眼，猜测道。

“是，但是一般只有奸细或者死士才会在牙后藏毒，是为了必要时候自杀用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是奸细？”

“很有可能。”

苏小沫不知道自己只是单纯的在意太后病情的事情，却牵扯出了一个奸细。

“等等，这人是不是太后跟前伺候的人。”苏小沫突然大胆猜测道。

“奴婢查过，绿儿入宫已经有三年多了，是最近被调来伺候太后洗漱的丫头。”

“洗漱丫头吗？死的是不是太巧了点，”苏小沫摸着下巴继续跟着知遇走，“太后刚染病她便溺亡，这事怕不是有蹊跷吧。”

知遇没有多说，只是带着苏小沫去了绿儿住的地方，是个很偏僻的小院，里面一条大通铺，估计可以睡二十个小宫女的那种。

“王妃，绿儿的东西全都在这，只是这房间似乎有种味道久久不散，奴婢找到了这个。”知遇又将手上一个瓷瓶递给她。

苏小沫接过闻了一下，我的天，刺鼻浓郁的腥臭味让她忍不住有种想吐的感觉。

“这是什么？”苏小沫示意她拿开瓶子，有些难受的问道。

“奴婢不知，但肯定不是好东西。”若不是今日路过花园听到一个小宫女说她们住的屋子无缘无故有种腥臭味，她也不会去看一眼，然后顺势找到已亡的绿儿和她留在房间的东西。

等等，太后好像说，她漱口水好像有股浅淡的腥味，难道是……

到底是有多蠢才将证据留在身边，让人察觉。

苏小沫一把拿过知遇手上的瓷瓶，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拿银针一试，果然有毒，而且是微不可查的毒，而且这种腥臭刺鼻的味道像是畜类身上的。

“我应该知道怎么做了。”苏小沫拿着瓷瓶吩咐知遇将那有毒的水扔进火堆处理掉后急忙往太后寝殿走去。

难怪说疫情传染性高，难怪一般大夫治不好，难怪我们一直陪着太后都没有事，竟然是这样。

知遇处理完事情后又急忙跑去找王妃，想知道王妃看出什么端倪来了，却被王妃告知立刻去玉垣县找少轩，让他去找附近所有水源，并且让县里的人不要再饮用那附近的水。

其他的，待太后安康后再做确定。

“董御医，太后如何了？”苏小沫急匆匆赶回，便开口问道。

“王妃，太后情况不太乐观。”董御医说话总是拿捏三分，不敢说实情。

“不乐观我也让她乐观。”苏小沫说着就抽出银针，准备跟太后施针再一次控制好情况，然后开了一张方子让董御医立刻派人去煎药。

“王妃，这，这万万不可啊，这方子下去，太后恐怕，恐怕会……”董御医一看方子，前面几味药倒是正常，只是后面加了两位药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王妃这到底是要救人还是要杀人啊。

“董御医找方子抓药即可。”苏小沫也不跟他废话，只让他尽快煎药。

“王妃这次就算是搬出王上，微臣也不敢抓这幅药方，这葬无花根剧毒无比，稍有不慎便会要了太后的命啊。”

“董御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况且太后现在这样的情况，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法子吗？我在王上面前保证过会治好太后的病，麻烦董御医配合就行。”苏小沫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一个老顽固去过多争执。

“就算这样，微臣也不会去，太后不能做了王妃您的试验品。”董御医这帽子给苏小沫扣的够高啊，是说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医术小白大胆拿太后凤体做试验。

“呵，”苏小沫冷哼一声，便毫不客气的说道，“也难怪您一把年纪医术水平还只是这般平凡，冥顽不灵还异常固执，不懂灵活变通，您难道没听说过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吗？葬无花根确实剧毒无比，但却能综合太后身体里的毒素，再配上能解毒的罗山叶，至少太后体内的毒素先一步被清理干净。”

董御医被一个年轻的小丫头指着脸说教的时候，羞的老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的好。

苏小沫见状声音变柔和的说道，“董御医，人道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比一山高啊。”

董御医这次没有再说话，他若再听不懂王妃话里的意思，那他几十年也算白活了。

王妃说的没错，我不能因为她年纪小就觉得她无所作为，也许她的法子真有办法也说不定。

董御医这才拿着方子亲自去抓药为太后煎药。

苏小沫却趁着这个空档将那瓷瓶里刺鼻的水又倒出来一点放在杯中，然后忍着想吐的噁心感觉，将那水仔细闻了一遍。

是畜类味道不会错，而且还隐隐有股淡淡的味道，很轻浅，但是明明可以想到这是什么东西，却在一瞬间怎么都没想出来。

苏小沫突然睁开眼睛，又是那种毒，让人查不出源头的毒。

跟傅羽霆和一禅大师当初身上的味道一样，不，是血里的味道一样。

就好像是溶入骨血的毒。

毒血？

一个不好的词在苏小沫脑海中浮现，因为这个词是以前师傅常提起的，他在找研究对象，但是只是一些牲畜类，想将它们练成一身毒血，造就百毒不侵的身体。

可因为一直不成功，所以事情就被搁浅了，难道是自己多想了？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想法，但让苏小沫心里很不安。

总觉得疫情的发生和太后的病重都是冲着傅羽霆来的，而且还是来者不善的那种。

既然味道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想暗害傅羽霆的人依然猖狂的想尽办法要害他。

不行，我得赶紧告诉少轩，让他多提醒傅羽霆，保护好自己，可千万不要在外面出什么事啊。

处理了那个瓷瓶，苏小沫也大概知道疫情的源头出在什么地方，如今只要切断源头，对症下药便可。

可刚有了好的苗头，不好的实情又接踵而至。

……

王上带着怒气来到太后寝殿，本想平心静气的看看太后的情况，可一想到朝堂上那些大臣说的那种话，就不免心生烦躁。

“出什么事了吗？王上。”苏小沫见王上神色不佳，便关切的开口问道。

“太后如何了？”

“已经有线索和法子了，只能大胆一试。”

“不能一试，是一定要成功，你的成功关系着千万人的性命。”王上无意中还是说出了苦恼的事情。

“是玉垣县的事吗？”

“玉垣县的消息走漏出去，如今临城都人人自危，百姓都强烈要求屠杀整个玉垣县，以免疫情扩散，致使更多百姓遭罪。”

“屠城？这也太荒唐了。”苏小沫也为之震惊，随之想到的，便是人的本性本就自私，在这个时代又有多少人会在意别人的死活，只看重自己的死活。

“朕也觉得荒唐啊，那都是朕的子民啊，朕怎么能……“王上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王上放心，小沫一定竭尽全力治好太后，让玉垣县尽快恢复成原来的面貌，您的子民，都会好好的活着。”苏小沫宽慰的说着。

“王妃，药煎好了。”董御医没注意王上到来，只是小心翼翼的端好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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