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应对得体(2 / 2)
监门厉似笑非笑看着他:“严氏教子,果然非比寻常。”
李恪听得一愣。
他利用监门厉给自己做不在场证明,可眼前的大汉看起来却并不生气,听语气好像没有要卖了他们的打算。
这算是以德报怨?
“你欲如何?”李恪戒备地问,“事先声明,媪不喜欢你,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助你娶她。”
监门厉就着门边啐了一口:“男儿当世,喜欢便去抢,抢不得便求,求不得便等。想我屠厉一世英名,哪个美人等不来,我又岂会要挟你这等小辈!”
李恪连标点符号都不信,冷笑着重问一变:“真不要挟?”
“至少……替我带件礼物,且不许再叫你媪退还!”他骂骂咧咧饮一口酒,继续说,“作为回报,你等今日去做甚,我不问。欲要以我挡箭,我也不说。”
“只是送礼?”
监门厉没有搭茬,吃一口肉调转话题:“你小小年纪,一番算计倒是心思缜密,可是与我酒宴,家宅中安安静静,岂不是要被人看出破绽?”
“喝酒便非要闹腾吗?你若不说,何人能看出破绽来!”李恪不忿犟嘴。
监门厉抬头环视,若有所指道:“你大概是忘了,此处乃闾左之地,左邻右里可皆是姓郑的!”
李恪惊出了一身冷汗。
郑姓在闾左有九家,加上姻亲足有十四家,而整个闾左之地拢共也不过十九户人家!去掉里典和监门,只有三家与郑家看似无关。
他的计划当中居然有这么大一个纰漏,正如监门厉所说,这里的左右邻里全是郑家的人,即便户主不姓郑,家中也多半有人姓郑!
要不是被监门厉摆这一道……
李恪狠狠打个冷战,站起身刚要作揖,门外突然传来响动,监门厉毫无征兆地伸手拉住他,一提一丢。
李恪飞了起来,瞪着眼,腾云驾雾般飞过两丈多远,摔在地上,滚进演武场的战团,转眼被那些暴走的隶臣拖住架起。
恰在此时,大门轰然打开,田典余、里典服为首,他们带着里吏妨和其余几个少吏,手举火把,挺弓仗剑走了进来。
喧哗声立即停了。
大门七八人,院内十几人,泾渭分明,隔岸观望。
里典服皱着眉,越众而出,当先发难:“深夜不巡,饮酒邀斗,厉君,你当的好差!”
监门厉嬉皮笑脸站起来,极敷衍地拱了拱手:“上典,田典,今日家中有客,我事先与妨君约定,由他代我巡视里中。”
里典服扭头叱问道:“妨君,可有此事?不”
里吏妨苦笑着站出来:“秉上典,厉君所言确实。”
两人一唱一和,里典服的脸色转眼缓和,云开雨霁:“既不当值,饮酒便无碍。厉君,你家中客人何在,为何我不曾看到?”
监门厉老老实实指出人群中的李恪和旦:“客人有三,皆是里中英俊少年,两人在此,一人……一人饮得有些多,如今赤身裸体在屋里撒疯,就不放出来污人眼睛了。”
众人顺着监门厉的指向抬头去看。
此时的李恪发髻散乱,衣物歪斜,脸色虽红,看起来神智尚算清醒。
旦就不行了,他赤着上身,系着腰带,满脸都是智障般的傻笑,看到有人在看他,还非常应景地打了一个酒嗝。
“这不是……严氏之子,还有……”
里吏妨苦笑之色更浓,再一次站了出来应卯:“上典,那憨傻之人好似犬子旦。”
“可田典不是说……”
“田典说我子与恪一同掳人要挟,还有杀人之意,此些行径,皆是这一个时辰所为!”里吏妨冷冷瞪了田典余一眼,回身下拜,“上典,旦一看便在此处饮酒多时,田典有诬告之嫌,当反坐之!”
“我亦是听人告奸而来,如何算得诬告!”
田典余面色阴沉似水,背着手,踱着方步走到李恪面前,一靠近便闻到冲天的酒味,熏得他眉头直皱。
他赶忙绕开,又走到旦的面前,上下打量,突然问话,“旦,你真在此饮了一夜?”
“我……呕!”
这应答真是得体的不能再得体了,旦……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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