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一章 大起大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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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马在距离苦酒里大约二三十里的位置拐入恒山,越过几处坑涧,停留到一处山洞前。

这座山洞的原主人是只黑熊精,洞外布了阴阳五毒摄魂阵,洞内阴气森森,鬼影憧憧。

以上都是李恪用来减压的鬼话。

真实的情况是,他们在一路上剁吧了两条山蛇,搞定了一巢马蜂,之后才发现熊洞。

熊洞里住着头惬意的黑熊,发现外敌入侵,吼叫着准备迎敌,结果先是被踏雪蹬了一蹄子,又被旦和由养用连鞘的剑一人砸了一下,最后蛤蜊一击决胜,鱼叉刺入双目,直灌入脑。

现在黑熊已经成了篝火上的熊肉,山蛇则变作陶釜上的蛇羹。

至于蜂巢则是蛤蜊的要求。

李恪身上小伤不少,有些还染了荆毒,若是不尽快处置,留疤事小,溃烂脓腐才是大事。

安顿下来以后,憨夫和旦就被李恪赶回了苦酒里,蛤蜊着紧配药,灵姬忙着烹食。

由养也与憨夫一道走了,他要去苦酒里收拾一些东西,用于李恪等人之后的行程。

所以山洞里现在只有两个人,辛凌和李恪。

李恪靠在一块平整的巨石上怔怔发愣。

让旦和憨夫回去是他的主意。

强加给田啬夫囿的罪责给了他巨大的危机感。

靡费,无用,说的分明就是獏行造价太高,而且没有任何用处。

但明眼人谁看不出獏行的巨大功用?

那些人用此罪污蔑田啬夫囿,或许是因为田啬夫囿太过方正,让他们找不到其他下手之处,可这就带来了另一个问题,若要让罪责坐实,他们必须毁掉獏行!

可是苦酒里经过去岁的清理之后,只剩下里典服和田吏全是他们的人了。剩余乡里将獏行视作珍宝,绝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他们想要拆毁獏行,一则趁着入夜偷摸行事,一则压服乡里,强行事实。

李恪不能任由第一种情况发生,也不能接受第二种情况失控,以至于让冲突演变为民乱。

獏行是他和田啬夫囿翻盘的根本,民乱一起,再大的功劳也成徒劳。而若是獏行有失,他便是能口若悬河,也拿不出真凭实据来自证清白。

所以乡里们必须要守住獏行,但是过程中又不能超出那条隐形的界线,这让李恪不由想起后世很著名的一场抵抗运动,非暴力不合作运动。

那场运动的背景和成因且不去说,但李恪现在需要的,就是乡里们同时表现出农人的质朴刚烈,以及大秦子民的绝对忠诚。

他们必须要被组织起来,而最适合组织他们的人选,则是田典妨和监门厉。

旦不能留在这里,李恪不在的话,他是说服田典妨的不二人选,至于监门厉那边,李恪准备让严氏去说,憨夫会把他的意思完整的传达过去。

除此之外,憨夫还需要整合墨家……

大秦的意志比自诩绅士的英格兰人强势太多,更何况官奴案背后的人早就疯了。若他们自以为能将整个苦酒里污蔑成暴民……届时武艺高超,纪律严明的墨者们就是救护乡里的最后手段!

李恪在苦酒里有太多人不能失去了,严氏、癃展、旦、小穗儿,还有吕雉、稚姜、小巿黎……不管最后能不能保住獏行,李恪都不想他们在这件事情上受到任何伤害。

想到这儿,李恪不由叹了口气,望向对过闭目养神的辛凌。

“辛阿姊,你为何就不愿回苦酒里呢?发动墨者之事,其实你比憨夫君合适得多……”

辛凌睁开眼,淡淡地扫了李恪一眼,说:“我不适合。”

“你怎么会不适合呢?你是假钜子,钜子不在,墨者都听你的……”

“在我心中,獏行不可有失。”她顿了顿,冷冷补充,“远较你那几位家眷重要。”

李恪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若是起了兵戈呢?”

“刺杀首脑,击退乱兵。”

“那乡里们岂不是成了暴民?咸阳会放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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