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七章 棋局,命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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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家大帐,众臣辞别。

这是比较体面的说辞。

更确切的说法是,他们是被捧着热乎人头的赵高生生赶出去的。

赵高大概是李恪来到大秦以后所见过的求生欲最强的聪明人。

始皇帝给他台阶,他就捧了人头回来缴令,缴令一毕,当即化身忠仆,托头天王似地张着一张利嘴从臣头损到臣尾,又从墨尾损到墨头,直到帐中人等纷纷告退,墨家众人掩面而逃,这才神清气爽回来为皇帝张罗棋盘。

那时大帐中只剩下六个人,始皇帝与慎行隔盘对坐,猜枚座子,赵高在始皇帝身后端茶奉汤,辛凌在慎行身旁垂首不言,李恪与扶苏无事可做,两个小辈缩在大帐一角,默念无人问津咒,自顾自笑谈叙旧。

四子作毕,慎行持白。他高举玉棋,突然问道:“皇帝可要设些赌注?”

始皇帝抖袖正襟:“依朕之见,可如十年之前。”

“不知皇帝手中赌注几何?”

“墨卫三百十六,癃七十二,病三十一,癃病以半人论,以十人一注,可好?”

慎行微微一笑,翻手落子:“善!”

帐角上,李恪品着新鲜的山梨,斜着眼偷偷扫了下主场,确定无人关注这边,这才用只有扶苏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问:“公子,你可知皇帝与钜子在博什么?”

扶苏一脸调侃:“钜子不曾与你说?”

“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身在棋局尤且谈笑,恪君大度,我不如也。”

李恪无奈地摊开手,摆出一副我又没得选的表情,惹得扶苏捧腹直笑。

笑完了,李恪把扶苏拉到身边,声音进一步压低:“公子,皇帝身后,真是赵高?”

“中车府令高,父皇宠臣,法家名士,恪君莫非不曾听闻?”

“除了爰历篇,我上哪儿听闻他去……”李恪瘪了瘪嘴,“我曾听闻,此人乃是阉宦……”

“噫!”扶苏瞪着眼睛失声大叫。

始皇帝正在长考,被惊得手上一抖,落子巨臭,慎行赶紧伸手护棋,急声说道:“皇帝,落子无悔!”

“推坪,这一局,朕输了!”

赵高从旁捧出一盘厚厚的名简,素简无麻者最众,缠红绳次之,缠绿绳最少,辛凌随手拣出十枚放好,扫了一眼,点出两条彩绳,便多取了一枚素简。

趁着辛凌和赵高收拾棋盘的当口,始皇帝怒声问道:“一惊一乍,到底甚事!”

李恪用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扶苏,扶苏满头大汗,咬着牙,灵光凸现。

“父皇,恪君方才说,您着玄素,不及他英武!”

李恪登时目瞪口呆,赶紧接口:“公子听错了!我说我与皇帝皆着玄素,我不及也,皇帝英武之姿,举世无双!”

扶苏故作恍然:“如此说,是我心急了?”

“谁要你大惊小怪!”

扶苏当即回头,诚恳认错:“父皇,孩儿大惊小怪,令父皇受惊,儿大缪!”

李恪赶忙说:“禀皇帝,是小子口无遮拦,至公子误判,错在小子!”

慎行抚须长笑:“皇帝,棋局方始,何必在意这一场输赢?”

始皇帝哑然失笑:“也是,钜子棋艺天下闻名,朕便是不为那蠢子所惊,也是难胜。”

“皇帝过谦了。”

“棋盘既已收拾妥当,你我猜枚重开,如何?”

“一切听凭皇帝吩咐!”

危急时刻终于过去,李恪惊魂不定,恶狠狠看着扶苏:“公子欲害我耶,岂不知皇帝看我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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