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一章 五德始终,毋常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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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增兄!”

“行兄!”

“增兄寿高,我愿伏低作小!”

“行兄见老,为兄才当其份!”

“诶!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增兄早我一年出生,论及天道,自然是先生为长。”

“不可!不可!行兄履世于外,天下皆有贤名,而我在山中蹉跎三十载岁月,出生虽早,出世却远远不及,岂敢为兄耶?”

“增兄六十有八,不可以不服老!”

“行兄面衰行难,不复当年啊!”

李恪和儒与何钰缩在一道,正看着戏,突然两个老头扭过头来,齐声说道:“小子,你觉得谁该为兄?”

送命题,来也……

……

众人依身份落座,何钰左,儒居右,慎行与范增同在主座,李恪陪待在慎行身边,聆听训戒,不入客席。

范增扫了何钰一眼:“何家少姫与你同行,行兄,赵墨这是终将楚墨拿下了么?”

慎行抚须一笑:“寿春还不曾去,只是恪不愿分得太细,便允了何姫求学之念。”

“哦?”范增意外地看了李恪一眼,且一眼就锁住了李恪腰上的玉牒,“华服奢饰,贵气弥天……不想还是武安后嗣。行兄,你收了个了不得的弟子,只是凭着墨家的厅堂,真盛得下么?”

慎行傲然一笑:“一榻,一席足以,墨家如何盛不下?增兄,莫小觑我弟子之贤,凡俗之物,又岂能动其心志?”

范增笑着摇了摇头:“小子,墨义轻苦,可有意学我阴阳?阴阳始终博大精深,你若愿学,我可倾囊相授。”

李恪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范公有童子随待,我笨手笨脚,至今连个钜子都削不好,帮不上忙的。”

两位老人哈哈大笑。

“不骄,不躁,心志品行确是上等!”

慎行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增兄,说到童子,你这房中唯你一人,童子何在?”

“稚儿贪玩,该是和左邻一道玩闹打战去了。”范增摆了摆手,“行兄,你可知前些日何人来过我处?”

“是几位身形高大的外乡人吧?”

范增双眼一亮:“看来行兄有备而来,你再猜猜,来的是一波,还是两波?”

慎行惊奇道:“区区一块卵石,便有这许多人待不住了?”

范增又一次哈哈大笑:“兄谬矣,此番可不全是卵石之故!”

慎行探求之心大起,坐近一些,急声问道:“兄之名传扬出去了?”

“会稽项伯,项燕之子,为人刚正多谦,智力兼备,不下其翁也。项伯还有一犹子,年不缚籍却神力非凡,我观其有赤子之心,亦非常人,项家之势,实令人心折啊!”

慎行摇了摇头:“会稽项氏我亦有耳闻,文武双全,多有人杰。奈何有皇帝在世,山东六国终不敢妄动,那项氏想来也无有例外。”

范增无所谓道:“皇帝又非神人,岂有福寿万世的道理?”

“增兄之意,莫非是说秦运不久?”

范增点了点头:“你墨家说五行毋常胜,说在宜。孙子亦说五行无常胜,四时无常位。我早年笃于邹子之说,认定五德从所不胜,虞土、夏木、殷金、周火,直至秦水,照此说,下一世该土德兴盛才是。五德分列五方,土为中央,自强晋三分赵、魏、韩,赵人多刚,魏人多夸,韩人多智,虽有良才,却少有一时之选……”

说着说着,他突然看了李恪一眼:“你这弟子……身为李牧之后,自是赵人,莫非我又错了?”

李恪只觉得啼笑皆非:“范公,我出身北境雁门,李氏血脉又出自秦,而且赵室与李家有灭门之仇,您可不能为了您的始终一说,强将我归作赵人去。”

范增皱着眉想了想,也不说在不在理,拉着慎行转回话题:“这几年我苦思学问,忽就想,若五德不循环而胜,而是毋常胜,天下之势当作如何?”

“兄说当作如何?”

“周为火德,秦为水德,水德克火自是常理。然火势若盛不可挡,孤水则难长,皆沸而无踪矣。慎兄,我去岁观冬星,见天边隐有异相,紫薇偏斜,这可是荧惑守心的败相……秦庭,不久矣!”

慎行点着头轻喃:“火为南,南为楚,以兄之意,双火之间唯秦一水,故秦难久存?”

“正是!”

李恪在一旁听得白眼直翻:“依范公此理,若是多一瓢水,火岂不还是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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