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寻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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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兰清若声音没有什么异样,“我看老爷很冷。”

“是,我很冷。”梅效白牙齿咯咯地响,“可能是快感冒了。”

兰清若沉默片刻,“老爷搂着我吧,我听北方的同学说如果冷得受不住,搂在一起可以取暖。”

“也好,那我就唐突了。”梅效白伸手把兰清若搂在怀里,她像一块刚从冰窖里取出的寒冰,刺啦一声,他的心口被冻住了一半。他深深地闭上眼睛。

“老爷的体温比我高呢。”兰清若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是男人嘛,”梅效白勉强咧开嘴,“可是再高,也只有37度,不及37加37。”兰清若的体温比在水里时还要低。

他搂抱着兰清若往里走,发现脚下是一片开垦过的土地,只是地面已经板结,显然被荒芜了至少有两年了。有地就应该有茅草屋,这里的农民在秋收时无论是谁都会日夜守在地里等待秋收的那一天,果然,在一片一人高的蒿草后,有一间已经坍塌了近一半的草屋,他推开草帘子,里面用土垒了一张坑床,床上铺着草席,一角堆着一床薄被。

梅效白心头一喜,顾不了其它,把兰清若放在床上,轻声喊,“清若,清若。”她没有回音。他又拍拍她的脸颊,除了啪啪的脆响,依然没有动静。

梅效白心口划过一阵战栗,他迅速剥开兰清若冰凉的衣裙把她裹进被子里,脱下自己的湿衣服,把被卷楼在自己怀里。她留在外面的额头抵在他的颈窝处,冰冷得让他心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果断地扯开被褥,把赤裸的兰清若搂进怀里,把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左右一滚,他们犹如作茧自缚的蚕紧紧地被缠在一起。

渐渐地兰清若身上那股寒意一点点减弱,再到后来他感受到了她身上传递过来的寸寸热力,她的呼吸急促起来,额头有了汗意。

梅效白轻轻退出来,再次把被子紧紧地裹住兰清若。

清晨,一声尖叫把在田里翻找红薯的梅效白惊了一下,他迅速走到草屋边,并没有进去。

“清若,”他冷静地说,“昨夜什么事也没发生,我也算半个大夫,医者父母心,事急从权,希望你理解。”

半晌,兰清若才嚅嚅地,“我知道,是我自己没用。”昨晚的一切她都想了起来,她原本是战战兢兢地想为梅效白取暖,其实不过是他为她找了个好借口。

“衣裳干了,看见了没有?”梅效白轻声问。

“看见了。”兰清若哑着嗓子低声说。

“那就穿起来,我再为你诊诊脉。”

兰清若穿戴好,头重脚轻地走出草屋,面前是一片片荒芜的田地,还有脚下翻找出来还带着泥土的一堆红薯。

“这是哪里?!”兰清若若然地问。

“不知道。”梅效白把兰清若扶到草屋前的石头上坐下,抓起她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膝头,“迷了方向了,我常年在沧澜河行走,这里却是很陌生,不过既然离沧澜河不远,想必附近会有庄子。一会儿,你体力恢复一下,我们就可以走了。”

“往哪里走?!”兰清若身体微微颤栗了一下。

梅效白闭着眼睛细细地体会着兰清若虚弱的脉象,她的心正咚咚地跳,被她勉强抑制着,脉搏愈发不稳,他松开手。

“两个方向,一是往河边走,如果有过往船只可以搭我们一段,另外可以往里走,这里有田,农户应该不会太远,总能找到镇集,从陆路回去,你想怎么走?!”梅效白问。

“走陆路。”兰清若脱口而出。

“好,走陆路。”梅效白默想了一下,“那个女的是你同学?!”

“不是我的,是表哥的同学。”兰清若低下头。

“昨晚你入水的地方离庆丰已经有二十华里,他们不可能是从庆丰下水一路游过来的,肯定是中途在那里截你。”梅效白看着兰清若猛地一挑的眉头,她很聪明,一点就明。

“你的意思他们对我有企图心,你怀疑那个男人、、、、、、”兰清若诧异间又有些木然。

“对,我怀疑。”梅效白叹口气,拍拍兰清若的手。“水下的那个男人如此巧合地出现在你身边,不是别有用心又是什么?!”

“可他怎么知道我要下水,”兰清若脑子一转,人也显得陡然一精神,“如果不是突然搜查,我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把刘湘君带回雅安。”

“所以,这才是让人疑惑的地方。”梅效白起身走了两步。

“你是怀疑、、、、、”兰清若忽地站起来,“你是怀疑那艘船也是、、、、、”

“是,我怀疑,否则不会那么巧。”梅效白不明白的是兰清若到底有什么值得对方大费周章地这样戕害她,显然对方不想暴露自己的目的。据他这些日子对兰清若的观察,她还只能算是个热血青年,心地单纯,既使加入了革命党,恐怕也是激情所致,或者受江怀远的影响,这样的人有什么必要非要如此周全地置她于死地。“放心吧,那艘船很好查,追查幕后的人也不是难事。不过你说的倒也对,暂时脱离他们的视线未必不是一招好棋。”

“我是怕耽误老爷做生意。”这话兰清若已经不好意思再出口,可除了这话,她真是再不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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