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爱慕已明衷肠互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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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烛能想到的,夜九当然能想到,她只是信奉一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且退一万步她如今身在素问塔之中,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个问题。阳烛若想将九阳之灵据为己有,反噬掉她,那也只能是她的命数了。

若是万一呢,万一阳烛安心侍奉于她,且和她的契约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那岂不是最好的结果。

她总是在一万里面寻找那一个万一,无数次都是这样,似乎她总是在非常只艰苦的逆境里,寻找那一份天意。

当初在乾城她能活下来,不也是那一份万一吗。

夜九没有说话,她闭目调息,她甚至用内修助力阳烛与体内的灵力融合……

她在做什么!

阳烛心中一震,这个女人!她真的不怕它在这个时候“反咬她一口”让她灵力自燃元神俱毁,灰飞烟灭吗!

阳烛很清楚她在攻它的心,开玩笑,它可是活了千万年的机灵中的机灵,又怎能不明白这个两世加在一起也不够半百的女人的心!

可即便是知晓,它也不得不承认它此刻被她的“愚蠢”弄得有些动摇了。它甚至在想若是此刻在夜九体内的不是它,而是它的兄弟阴浊,以阴浊的性子,那它会怎么做呢?

阳烛陷入了两难之中,它的灵体有些颤抖,它本是依赖贪欲与杀戮在九阳之灵极盛时产生的,这注定了它与生俱来的“贪婪”本性,这是从它诞生之初就赋予的,它无法忽视它的这一点本性。

而且它虽非上神,也不是神明,但它与神的存在一样久远,要它这样的生灵去迁就一个人,它做不到。是因为骨子里的“种族歧视”吧,它不在乎,也随便旁人怎么理解。

夜九能感受到元神内那个灵体的情感在动摇,她抿唇,她说过不会强求于它,但如今看来它能动摇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说明他们还有机会继续下去。

它能关心她的死活,它能为她动摇情感,她相信只要她坚持下去,它和她会有进一步的契约的缔结……她一直在等待这个契机。

她心中一叹:素问阵对她来说是对往日的寻找,又何尝不是在逼迫她去寻找与阳烛共赢的方式。

这些天她都在想,素问存在的意义,阳烛说过素问是位列仙班的神,而能启动素问阵的人是与素问有联系的亲人或者朋友或者他们的后人,而能进入素问阵的是天意安排的有缘人。

——那素问,求你佑我,活着出素问塔。

夜九的思路很清晰,她清楚的知道,若想出素问塔,就必须收服阳烛。

六十年前阳烛不是沈君夜入魔的关键,却是沈君夜入魔的主要助力,若她不能收服阳烛,不过是将当年夜尊入魔之事再重演一遍,即便活着出素问塔,她也不过是入魔后的沈君夜,不再是她夜九。

想到这一点,夜九紧闭的眉眼一睁。

这是她对自己的唯一要求,即便是灰飞烟灭也好过死的没有形象……

阳烛因为在想自己的心思没有感受到夜九此刻的想法,若是它知道了夜九害怕死的没有形象,估计得无语死。

夜九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是第素问阵二十二日。

如此一连过了七日,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却让人感受到一股压抑的平静,因为太过平静,而且平静的时日已持续了很久了,夜九和阳烛都隐隐有些不安。

这是沈君夜十九岁的初夏,她和苏淯再至溯方。

说来他们再来溯方有许多理由,这其中的理由之一是因为一个人,不,一朵花。

那一年年少,苏淯在孤山祗阙山脚下救了一株昙花幼苗,后来在苏淯的精心照料下,将死的幼苗活了过来,年年月月,岁岁年年,苏淯和沈君夜盼着它开花,可它始终没开过一次。

后来的某一日沈君夜低声对苏淯说:“阿淯,它是人,不会开花。”

沈君夜的声音很轻,而神色一本正经,神情也坚毅不像说谎。

苏淯自然半信半疑,信是因为沈君夜不会说谎,疑是因为花怎么会是人?

苏淯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能力,四分之一的狐狩家主皇族的血脉赋予他的能力,狐狩皇族历代,只有一个皇子会召唤之术,但其他皇族血脉有一种能力,就是能听到万物之语,虽然能力弱了些儿,但多少有几个狐狩皇族是真的能听到万物说话。

但这个能力,苏淯一直隐藏着,只有沈君夜察觉到了,但以她的性子,从不问他这些,沈君夜不问,他也没有说过。

若它是人,那为什么昙儿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话呢?周围的花花草草窃窃私语他都有听到,但昙儿从未说过话呢,甚至连笑也未笑过。

沈君夜是因为一次无意间见过这株昙花化成人形,才这般说的,她自然没有说谎,只是这昙儿有意瞒着他们,昙花是害怕这祗阙二子把它当妖物给除掉了。

但是后来,年月一久他们都知道了这株昙花是个修成人形的妖物,但很默契的没有拆穿,只有傻乎乎的昙儿一个人蒙在鼓里。

苏淯在的那几年昙儿没有开花,苏淯去云涧后的那几年昙儿也没有开花。

直到苏淯回来,沈君夜陡然提到:“苏昙失踪了。”

昙儿是苏淯救活的,自然是跟着苏淯姓苏,沈君夜一直这么称呼,称呼得习惯了。

“什么?”一直淡如止水的少年突然一愣,惊呼道。

他这么大的反应,倒是让沈君夜侧目望向他。

苏淯陡然脸一红,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太大了,连不露声色的沈君夜都对他侧目了,只是他一是愧疚回来这么久了,若是阿夜不提昙儿,他差点忘记了,二是也着实对苏昙有些感情。

就像沈君夜喜爱花花草草,他爱屋及乌一般的喜欢。这种情感是因对一人的牵系,从而衍生出来的欢喜。

他想,时至今日,已过去这么久,他要亲口告诉她这一份埋藏在心底无数年的喜欢……

他望着她,目光如此灼热。

他不过是期待与她衷肠互诉,让她明白他对她的日以继夜的爱慕……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她是他的曾经沧海,是他的除却巫山,是故在从云涧出来,在经历大沙漠,在重回纸醉金迷的溯方宫宇,他的二哥再见他,说他长大了,该行男子的礼仪,为他找来女子的时候,他全部拒绝了,不,应该说他把那些女人全部轰了出去……因为有了阿夜之后,他容不得其他女子了,至始至终他的心里只装的下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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