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交易(1 / 2)
周奕不动声色地将陈芷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房中的不速之客。
房中女子微微一笑,倒了杯水喝下,对周奕与陈芷点了点头:“齐王殿下,齐王妃娘娘。”声音低沉粗哑,一听就知道是男子的声音。
“你既然已经扮成了女子,为何还是这种声音,这不像你们同悲宫的风格。”周奕嘲讽道。那女子,不对,是那男子除了脚没法子改,其他地方都惟妙惟肖,肌肤细腻,脖子光滑,根本看不出喉结,手虽然比普通女子大一些,但也是弱质纤纤,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怪不得那晚周奕没有看出来。
“殿下博闻广记,左存飞佩服。”左存飞坐在椅子上拱手为礼,若是平常人做这个动作难免有倨傲之嫌疑,但左存飞做来就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意味。
“左?据说前朝武威王左笃左郡王是以军功封为异姓王,后来前朝末帝又娶了他的女儿,左氏一族权倾朝野。”既然知道同悲宫与前朝有关,周奕就将前朝的事情都翻出来了。
左存飞心中佩服,但是面上不露分毫,拍手道:“殿下令在下十分佩服,在下确实是武威郡王之后,时移世易,如今的左氏不过是平民之家,先辈赫赫之功已经难以望其项背,左某惭愧,无法光复先祖荣耀。”也是正面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周奕看了左存飞一眼,毫不掩饰心中的钦佩,毕竟不是每一个前朝之人都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
周奕对左存飞的态度也好了些,走了几步上前,却被身后的陈芷拉住了,周奕回头见陈芷对他直摇头,周奕安抚地对陈芷笑笑,还是坚定地上前。
陈芷紧跟其后,这个左存飞身上隐约有药味,只怕也会医术毒术,这些人心里没有什么道义,万一对周奕下毒手,陈芷还可以挡上一挡。
陈芷亦步亦趋地跟在周奕身后,周奕开怀一笑,把陈芷拉到身前。左存飞看着夫妻二人同进同退,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复而抬头道:“齐王殿下,左某这次过来是与您谈一笔交易。”
“愿闻其详。”
“我家主子在宫中被抓,想来是她的身份暴露了。”左存飞喟叹,“这种事情迟早的,不过既然她是我的主子,我自然会全力救她,不能让她有分毫闪失。在下知道齐王殿下神通广大,救一个小女子自然不在话下。”
“你不像是一个下人对主子的态度,倒像是男人对心爱的女人。不过独孤氏为燕王侧妃,燕王自是会救自己的女人。”
“主子虽然是燕王侧妃,但是燕王为人凉薄,与我们不过是交易,怎会真心救主子。”左存飞了然一笑,“何况如今燕王志在东宫,如何会留这个把柄,平白落人口舌。”
自从敏太子死了之后,鲁王与燕王之间的争斗也日渐白热化,二人之间争的不仅是皇位,是江山,还是血海深仇。鲁王爱妹如命,而豫章公主惨死和燕王有脱不了的关系,兄弟二人已经不共戴天。
这是独孤侧妃的无奈,也是左存飞的无奈。可是与虎谋皮哪里有这么容易,刀尖上起舞,最后只会是遍体鳞伤。
“你们同悲宫中人才辈出,左公子为何要来找孤谈交易。”
左存飞对周奕的问题避而不答,只说道:“齐王殿下不想听听在下的条件吗?”
“愿闻其详。”
左存飞笑道:“在下愿意将当日从郡主府密室中拿出来的藏宝图献给殿下,这些宝物是秦皇宫多年的珍藏,末帝知道自己江山难保,就将宝物藏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
“那为何会在当年襄国公府的密室里?”周奕问道,陈芷也很好奇,襄国公是跟着大夏太祖皇帝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如何会有前朝的藏宝图。
“还不是大夏内乱,襄国公相助的是太祖的弟弟江王,助江王李代桃僵,夺了太祖的江山和皇后,只是江王心胸狭窄,不及太祖多矣。襄国公得了这个宝物并未上缴,而是偷偷留了下来,后来襄国公府被满门抄斩,这个秘密也就随之而去了。我同悲宫在襄国公府找了许久,也知道那亭子的秘密,只是一直打不开密室的门,这才让殿下得了。”
“既然是孤得的,那就是你们从孤手里抢来的,孤为何要为了自己的东西,去救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周奕听完故事,就拒绝了,“何况,孤与你们还有些账没有算。”
左存飞一愣,看见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陈芷,恍然大悟道:“殿下是说,元氏之死?”
“不错。”周奕目如利剑,直戳左存飞心脏,“元嬷嬷是王妃的师傅,杀师之仇不共戴天,孤没有手刃独孤氏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还想让孤去救她,白日做梦。”
周奕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你是独孤氏的走狗,这些事应该也没少做吧!”
“殿下莫要动手,在下既然在这里,怎么会毫无依仗。”左存飞睇着陈芷,“便是王妃医术超绝,也不一定能解了在下的毒,还请殿下三思。”
左存飞来此怎么会毫无保障,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就托付在周奕的手里。左存飞的武功不及周奕,医术也不及陈芷,但他既会武功,又懂医术,若是放倒周奕,陈芷空有一身医术,只怕也束手无策。
左存飞又开口道:“何况元氏之死并非主子动的手。”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左存飞。
左存飞一笑,道:“想来元氏与你们说过我同悲宫的事情,应该知道,主子是老主子唯一的女儿。主子虽然是正夫人所生,但因为是女儿身,一直不及二夫人所生的公子。后来公子遇难,主子继承同悲宫本是理所应当之事,但有长老因为主子的身份,一直不同意由主子继承,而是想要偏枝的男孩过继到老主子名下,以继承同悲宫,也继承萧氏的复国之志。若非主子当机立断,只怕今日同悲宫早已换了主人。”
左存飞说的模糊,陈芷也能猜出来,当机立断必定血流成河。
左存飞不管夫妻二人心里的想法,只是接着说道:“所以,主子因着女子的身份,如今在同悲宫中还是有人不服气。神医门虽是同悲宫分支,但因为素日没什么来往,一直与同悲宫若即若离。自从元氏离开神医门,还带走了神医门的镇派之宝金砭针法,神医门就一日一日落寞下来。若非王妃娘娘在众人面前展示了金砭绝技,只怕元嬷嬷也不会被神医门的人找到,杀死。”
陈芷双唇止不住颤抖,原来她才是害死元嬷嬷的凶手。
陈芷忽然想起小时候,元嬷嬷将金砭针法教给她,千叮万嘱不要在人前显露。若不是陈芷将师傅素日的教诲抛在脑后,元嬷嬷就不会死了。
周奕随手一甩,桌子上的茶杯如风一样朝着左存飞的面门过去。左存飞不敢以手来挡,而是将手中的茶杯也扔了出去,两个杯子相撞,立刻成了齑粉。杯中的茶水漾出,周奕一甩袖,茶水就到了左存飞的脸上。
左存飞棋差一招,也不生气,以袖擦脸笑道:“殿下好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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