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該是冷心冷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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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张叔一到傍晚就会消失一两个时辰,彤雉问他去哪,他也不说。

这天晚上,彤雉再也耐不住好奇,跟了张叔出去。

暗淡的新月镶在深蓝的苍穹,两人浅浅的影子一前一后。

张叔走了半个时辰那么久,来到了一片石砾堆,他从身上拿出了一只小短笛,吹了几个调,听起来都不是让彤雉很愉快的调子。

「小丰,阿爹来晚了,今天小姐让我陪她练得迟了些,你别怪阿爹。」

「小姐,很聪明,好胜,脾气坏,跟你一点都不一样。不过小姐是善良的孩子,如果你还在,我想小姐会跟你玩在一起的。」

和张叔有一大段距离的彤雉,耳朵可听得清楚了,「善良?那是什么?」雪朵不曾说过善良是该学习的事。

张叔接着说,「哎,你的仇我不知道何时才能报,爹好想你,等阿爹杀了泉芳,就来陪你好吗?」

彤雉无声无息走到了张叔背后,「你孩子啊?」

「小姐!你怎么在这儿!」张叔吓得站起了身。

「他几岁?」彤雉看着张叔,他的表情不再木然,虽然悲伤却很生意盎然。

张叔听到「他几岁」这三个字,沉默了,眼眶顿时湿润。

「我的小丰,他才九岁。」张叔几颗滚烫的眼泪掉了下来,来不及抹去,张叔立刻背过身用袖子揩了揩眼泪。

「怎么死的?」不懂人情世故的彤雉,就这么问出了锥心刺骨的问题。

「都是我不好,跟赌庄借了高利贷,想在春天时种些粮,就买了批种子,路上遇到歹人,以为我那几包种子是什么财货,给抢了去,这赌庄便要把我儿卖了抵债,我好说歹说,才让他们留着我做护院,把小丰带在身边。」

「赌庄主人的弟弟泉芳,是个练家子,力大无穷。有一天,泉芳白日里喝了个烂醉,见人就打就踢,我那可怜的孩子,刚巧经过他跟前,他就一脚,踹得我孩儿撞到了石墙上」张叔再也无法压抑,掩面哭了起来。

「气味咸咸的,心里酸酸的。」彤雉喃喃自语,她知道这是人类难过的时候她总会闻到的气息。

她从腰带里拿了一块椰子糖,递给了张叔。

「给。」

张叔抬起了老泪纵横的脸,望着这只小手,捏着一块糖。

「我看很多人吃了糖好像都会笑,张叔也吃一个!」

张叔接过了糖,放进了又是鼻涕眼泪的嘴里,彤雉伸出了手摸了摸张叔的头。

「回去吧。」

「以后我们常来看小丰!」

张叔把彤雉扛在肩膀上,走回赌庄的路上,张叔的心理有些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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