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撕破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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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乾玄不动了,他显出了五官,严肃认真地盯着龙丘玺拉着他的手道:“你……为什么可以碰到我?!”

龙丘玺愣在原地,我们三个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那只拉着乾玄的手上……。

龙丘玺慢慢地…慢慢地……松开了手,乾玄抬着手腕,撩起衣袖。骨节分明的白皙的手腕上,毫无不妥。龙丘玺茫然地看了看我,我不明白乾玄为什么这样,于是开口问:“乾玄,你怎么了?是龙丘玺弄伤你了?”乾玄摇了摇头,轻轻扭了扭手腕,就把目光移开了。我心里暗想,龙丘玺是纯阳体质,乾玄虽然是家仙,但仍不属于阳间的灵物,难道龙丘玺真的在不经意间伤害到了乾玄吗?

乾玄看了看龙丘玺,表情放松了下来“抱歉龙丘先生,刚刚我只是太过惊讶,让龙丘先生愕然了,是我唐突了。”

我看龙丘玺的表情,似乎还沉浸在各种脑补中,好像在疯狂思索,刚刚自己到底什么事情做的不妥。乾玄一时凌厉一时和蔼,弄得龙丘玺没反应过来。

“乾玄,你到底有没有什么不妥,你刚刚那样挺吓人的哎。”我一个旁观者,实在看不出他俩的名堂。

乾玄摇头,平静地说:“无妨,这八百多年来,除了我被亓官家第一任家主救起以后,再没有旁姓之人可以碰触到我。这是家仙与家主的契约,即使同为亓官家的人,若不是家主,有些人甚至都看不到我。”说着乾玄笑了一下,笑的晃人心绪。

“没想到我这一把岁数,最近却接连两次被你姑姑和你伤到,岁数加一起还没有我的零头大。”

他这话说的,我有点心虚。

“你们是我的家主,这也是契约使然,但龙丘先生确实让我惊讶,他之前甚至看不到我,可是却能碰到我,或许龙丘先生确实是很特殊吧……龙丘先生,抱歉抱歉。”说着,乾玄一改之前的冰块脸,春风和煦地向龙丘玺抱拳作揖。

“啊?哎哎哎!别别别!乾玄大人!我这…这是忘了…一高兴就…就忘形了,平常跟哥们这么闹,习惯了。对不住!对不住!您不要叫我先生了,就喊我名字吧,我实在当不亲您称呼一声先生。”龙丘玺慌了。

听了龙丘玺的话,乾玄似乎心情很好,往前走的时候,尾巴一摆一摆的点着地,打着拍子说:“世界变化大啊,我都快九百岁了。”我和龙丘玺对视一眼,噗嗤一声就笑了。

“哎,乾玄,我问你,这八百多年,历任家主都没碰过你,你岂不很孤独?”我八卦心起。

“哼,孤不孤独,取决于这个吗?肤浅!”

乾玄真是一条情绪不稳定的蟒。

“过去的人,他们哪敢碰我,即使家仙和家主属于共生平等的关系,但许久以前,人类对于未知的力量还是心存敬畏的。即便不因为我的身份,光是我活得年深日久,又有几个人能对此没有顾忌。”

说着瞟了我一眼,轻飘飘地说:“哪像现在的人,比如你把,初见时还学着端方有礼,恭恭敬敬地叫我乾玄大人,现在呢?”

我!滴!个!妈!这蟒真是记仇,我就喊过他一次“哎,喂,我说……”要这样一一都记着的嘛……

“哎!我说,乾玄你这样可不行……”我红着脸做无谓地争辩……

“噗……哈哈哈哈哈哈……”龙丘玺实在忍不住了,笑的满地找头。

话虽这样说,但我总感觉,乾玄并不介意我这样称呼他,反而还隐隐地有点喜欢这种相处方式,一个被供起来的偶像,即使活得年深日久,总是不接地气。不自觉的,我已经拿他当做我的长辈,家人,伙伴,从他来到的那一刻起,不论何时何地,我们都会在一起。

重新开学以后,大小姐迟了一周才来学校,果然还是她妈妈陪着。她要是没有妈妈,还活得下去吗……。大小姐的妈妈真是拿得起放得下,把我们宿舍都得罪光了,再见面还能满面含笑,极尽亲近之能事,看她笑,我一身一身起鸡皮疙瘩。

大小姐似乎瘦了好多,双颊凹陷,显得整个人更蔫瘪了。相书上形容的有福之相,要两颊饱满,印堂有光,颧骨平缓,双唇薄厚适中,嘴角微挑含笑……。

可大小姐,现在完全是个反例,她印堂晦暗,两腮内嘬,颧骨高耸,嘴角向下。这样的面相已经让人不喜了,再加上她的一系列做派,和她一起生活的人实在让人同情……。

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大小姐和她妈妈总是有意无意地向我示好,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可她们娘儿俩,几次三番地主动找我说话,我也不得不提起精神应付。

大小姐这妈,少说也得有一万个心眼子,事有反常,必有妖……!终于,大小姐妈妈跟我说了实话。

她这次找我,倒是一改以前的各种浮夸,只说她最近身体很不好,没有精力在章豫陪着大小姐上学了。最近大小姐身体也不好,吃什么吐什么,一天吃四五顿饭,还是眼见的瘦下来了。

她自己现在正在更年期,觉得不论身体,还是心理,都非常痛苦,感觉每天都生活在绝望里,和大小姐在一起的时候,反而更加重她的消极情绪。最近她隐隐有了想要了断人生的想法,看着女儿这么不快乐,想要带着女儿一起结束。

她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坏了,觉得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只要她俩在一起,事情一定会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所以她想拜托我们,她不能陪着大小姐的日子里,希望我们能多少照顾一下大小姐。

这个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最后佳佳,宫心,大小姐和她妈妈,加上我,一共五个人一起进行了一次还算深入的谈话。大小姐也不像之前那么混不讲理,突然脆弱了很多。我觉得她因为自己身体不好,加上妈妈身体不好,让她多少有点清醒了吧。她说了不少心里话,承认自己之前的不可理喻,但是她心里从来没有过理解别人这个念头,所以她不能适应社会,也不想适应社会,她说自己也很痛苦,但她现在愿意去学着站在别人的立场考虑问题。

说实话,我们不愿意接这个烫手的山芋。但恰好最近经常看见“抑郁症”知识的普及,现在想想,大小姐的妈妈,生生被她女儿逼成了抑郁症。

接纳大小姐这件事,如果换做是现在的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接受!当时我们都不懂,并不知道这以为着什么,也就那么傻呵呵地同意了。其实直到今天,回想起来我仍旧无法理解,为什么大小姐的家人,在她身体情况如此差的情况下,依然把她一个人扔在外面。如果是正常的家长,首先会把孩子的身体调理好,再继续让她上课吧。

又或者,像那种付出型人格的家长,即使自己有那么一点身心疲惫,但为了孩子,还是会咬牙坚持下去,先稳定住孩子的身体情况,再做下一步打算。可大小姐家,做了最奇怪的选择。

实际上,我们并不知道,大小姐的妈妈并没与她所形容的那么严重,心理上可能是有点不健康,但身体上可是完全没问题。因为她回了帝京以后,就过上了轻松的生活,还时不时地找给我妈妈打电话,造谣生事,完全是把这个孩子扔给了我们。不实在不明白她的目的是什么,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大小姐妈妈走后,我们和大小姐有了难得的一阵子和睦相处。大小姐因为肠胃不好,经常吐,又经常饿,一天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吃东西,吃完不久又会吐,这样反反复复恶性循环,看着确实痛苦。

一开始赶上饭点,我们会和她一起吃饭,可不知不觉间,宫心和佳佳都不再和我们一起吃饭。我不明所以,如果大小姐等着我,我仍然会和她一起吃饭,可宫心开始对我欲言又止的,反复在试探着我什么,可不管我怎么问,她都没明说。

有一次大小姐妈妈给我打电话,她说:“亓官熙,我真是谢谢你,没想到你心眼这么好,说实话,虽然她是我的孩子,但我都不愿意和她一起吃饭,我都觉得恶心。”当时我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直到有一天……

姥姥知道我们最近接纳了大小姐,就叫我带同学回家一起吃个饭。姥姥和殷阿姨依照我们北方人的口味,专门为我们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尤其是姥姥那道拿手的萝卜排骨汤,我极力地招呼着大家吃,热情地布菜,可渐渐地,宫心和佳佳都放下了筷子,脸上还隐隐有怒色。我悄声问她:“怎么了?”她脸上只淡淡地说:“没什么,没胃口。”

我想给她再盛碗汤喝,她极力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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