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梁甫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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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时日洛阳出了一些波折,现在城内已经戒严了,你去了根本避不过肃甄部兵士的苛查!”伊娄染劝诫着,当然他也知道此事在叶玄心中的重要性,所以他已有了一些安排:“我已经派遣可靠族人前去城中打探了,一旦有叶家军或虚家军的任何消息,便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再安排你入城的事宜!你这两日暂不要外出,免生祸端!”

最后伊娄染深深叹了口气,道:“斯人已逝,后路还长,万不可因此事而陷自己于危难之地,这想必也是你牵挂之人所不愿看到的结果!”

历经两年的沙场磨砺,叶玄早已不是性情冲动的莽夫,此刻他看着伊娄染诚挚的眼神,按耐住心中的悲愤和沉痛,考虑再三后,最终听从了对方的建议。

毕竟若不是伊娄染的相助,自己在完全不熟悉的情况下,或许早已成了肃甄部的刀下亡魂。

但尽管如此,叶玄心中的愁闷与焦虑仍旧难以排遣,于是他向伊娄染借来了笔墨纸砚,将自己关在客房中,不停的默写着王粲的《七哀诗》,一遍又一遍,直至泣涕涟涟,终难自抑。

“西京乱无象,豺虎方遘患。

复弃中国去,委身适荆蛮。

亲戚对我悲,朋友相追攀。

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

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

顾闻号泣声,挥涕独不还。

而伊娄林只是透过客房的窗户,时不时向里看一下叶玄忧郁专注的神情,还有那因为愤慨和悲痛而显得极不平稳的执笔姿态,并不敢进去打扰。

直到天黑时分,叶玄疲惫的趴在木案上沉沉睡去,伊娄林才得以进入客房,将那些叶玄默写的诗篇一一整理收好。

她虽然不知这首诗的原作者与写作背景,然而,诗篇中所描写的那种凄惨景象,却正如他们在洛阳时的所见所闻一般,凄惨哀凉,生灵涂炭。

也是在这时,伊娄林方才肯定了自己昨夜的猜想,叶玄的字迹果真比兄长的字要灵秀许多,甚至比她昨夜临摹的诗篇范本还要好上几分,一笔一划,规范不失洒脱,一字一句,工整而又飘逸,但字里行间却又压抑着一种极为强烈的仇恨与狂躁,给人一种刚猛凌厉、大气磅礴的感觉。

伊娄林悄悄折起一份,藏进了自己前胸的衣襟之内,随后,摆置好砚台和笔墨,又悄悄迈开步伐,慢慢退了出去。

夜幕沉沉,星光流坠,约莫三更时分,一直未睡的伊娄林听到了院中的响动,便伏在窗前,透过那条未闭严的缝隙,静静窥视着小院内的那个人影。

却见那个些许模糊的单薄身影,先是径直走到了那一簇青竹下,摘下两片竹叶后,又独自开了院门,迈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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