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和谈(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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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还要遣一位身手了得的林字营将士,前往驿馆查探,在这一切布置好后,林潇云早已是精疲力竭,躺卧在床,几遭辗转反侧,便已听到了鸡鸣之声,迷迷糊糊中,方才浅浅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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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南阳城,微微有些薄雾,在车轮微摇轻晃的吱呀声中,肃甄言雪的仪队慢慢停在了主帅宅院前。

司马徽和左右使已经领着身后众将在门楼前候着了,今日的事宜并不算多,不过是双方递交盖印合约,及肃甄然呈交赔付条例而已。

在肃甄然的搀扶下,肃甄言雪从仪车中缓步下来,携身后的肃甄然和墨执军士,走上前来,对着司马徽及左右使交臂行礼。

左右使领众将一番回礼后,望向对方仪仗,却是一种亟待启程的气氛,每名鲜卑护卫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份警惕和敌意,对林潇云来说,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他当然知晓驿馆的密探和关山隘的局相互勾连,甚为精妙:若是密探不被发现,则今晨定能带回一些消息;若被发现,则定引起对方警觉,如此,便使得回程的路,肃甄然必定更倾向于选择没有五营军驻扎的关山隘。

但无论怎么说,林潇云心中都仍有一丝不安,昨夜派出的密探,也是百里挑一的良才,一直到此时都尚未归来复命,怕是有所危难。

虽然对大局无碍,然想到此处,林潇云还是有些遗憾的微微叹了口气。

或许是出于礼重,肃甄然虽是一身铠甲,今日却并未佩戴铁面战盔,面色严峻的移步上前,将帛书双手呈上,递至越王身前。

司马徽一只手接过帛书,展开后,一行一列过目,一字一句斟酌,似乎生怕有所纰漏。

而序右使则见缝插针,拱手行一礼,对着肃甄然笑道:“王子这是今日便要启程,回往洛阳?”

肃甄然听罢,斜了一眼序右使,并未回礼,没好气的答道:“昨夜贵使安排的驿馆不太安宁,一夜未眠,实在是提心吊胆!”

话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吐出来的几个字了。

序右使听闻,神色却无丝毫羞愧,反倒轻蔑的笑了起来,平静的回道:

“王子久在草原,或许住惯了棚舍毡帐,看惯了辽远草地,对于中原的城阙阁楼、宫墙玉宇,自然多有不适,回草原了,一切就安好了!”

肃甄然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厚颜无耻,自己的嘲讽毫无效果,反倒还被狠狠呛了一下,不由冷哼一声,偏过头去,不再理会序右使了。

但序右使显然不会善罢甘休,接着道:“自从昨日见王子真容时,本使便一直心有疑惑了,如今算是与王子萍水相逢,有缘一场,不知王子可否为本使解惑呢?”

肃甄然没有丝毫回应,却听序右使微微停顿后,继续道:

“本使虽不是通晓天下、学识渊博之士,却也是行南走北、见多识广之人,对于鲜卑,多少了解一些,王女殿下的中土口音如此别扭,在意料之中,而王子却流利异常,却让本使着实有些意外,再加上此等容颜,莫非,王子不是鲜卑人?又或者,不完全是?”

肃甄然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原本无神色变化的双眸闪过一丝慌乱,眉头缓缓皱起,似在掂量深思,而这些细节,自然难逃序右使犀利的双眼。

片刻后,肃甄然转过头来,看向序右使,颇有意味的笑了笑,淡然道:“贵使谬赞了,本王子虽为鲜卑王室,可自幼跟随娘亲漂泊辗转,在中原长大,因而,中土语言,自然流利,至于相貌仪表,天生如此,不可逆也!”

“哦!”序右使一声惊叹,俨然一副恍然明白的模样,但随即话锋一转,又故意追问道:“如此说来,王子那精湛的枪法,也是中原的师父所教授?”

肃甄然不语,但浑身却是震颤了一下,嘴角抽动几次,似要驳斥,但终归没有说出口,良久后,方才长舒一口气,面相坦然的对序右使道:“武艺之事,无可奉告,贵使见谅!”

祖顾在一旁,却将肃甄然所有的异样都看在眼里,不禁有些暗然惊诧,昨日的猜疑也再度浮上心头,但和昨日一样,他仍旧说不出具体的差别。

而对序右使的口舌之能,若说以前还有些置若罔闻,现在则着实令他体会到了“唇枪舌剑”的真实含义。

在战场上,想要摸清敌方的枪法套路,可是一件艰险重重的事,然而,序右使三言两语,便能使对方露出破绽,从而窥见端倪,也使得自己对肃甄然的底细有了一个大致的揣度。

然而,要想验证,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现场比试一番,但祖顾又何尝不知晓,此种场合下,提出双方切磋武艺,并不合时宜。

尽管如此,祖顾还是一步上前,抱拳对肃甄然行一礼,道:“末将祖顾,当日有幸与王子洛阳城下一战,如今双方息兵偃甲,怕是日后战场上难再相会,敢请王子今日切磋一番,以决往日之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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