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 朝见之前(2 / 2)
但与庐江本地寒门区别巨大的是,在临行前,赵氏家主竟恳请越王,收下家中长子,让其效力于行伍之间,为北伐尽到一己之力。
司马徽听闻对方的请求,短暂的思忖之后,却对身旁的林潇云道:“易丞,此事你来决定!”
林潇云听罢,惊诧之余,也只得奉命行事,向对方抱拳行一礼后,道:“可否请令郎展示一番身手,再行定夺?”
赵氏家主听罢,激动的点点头,忙唤身后的少年上前:“方儿,上前来!”
赵方听罢,应一声,匆匆上前,向着众人恭敬的俯身作揖,行一礼后,方才有些拘谨的抬起头来,脸上挂着那种十二三岁少年所特有的内敛笑容,头顶扎两束总角,垂发披散,更显得天真幼稚。
“你会什么?”林潇云俯视着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冷声问道。
“我会剑术!”少年抬头看着林潇云,并不避开目光。
“舞一段我看看!”
“诺!”
赵方再度恭敬的抱拳向林潇云行礼示意,随即,便后退三步,拔出腰间的三尺短剑,开始起舞。
赵氏虽然没落,但尚武之习未断,而眼前这赵方的剑术,一招一式,也颇得章法,看得出平日里是有勤加苦练的,然而,终归年纪尚浅,在力度和稳定上,还有些差强人意,在同龄人里算出色的,但若真要以此本领上阵杀敌,却必是有去无回。
但林潇云思量一番后,还是决定收下了。
倒不是因为这小子基础扎实,武学世家出身,而是因为想到了一件往事:
牙山顶,那信人临走之前,道过一句:“在下姓赵,其他无从相告,还望将军见谅!”
对于那位曾助五营军攻破南阳的信使,林潇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想到这些,难免会迁情于此,这才收下赵方。
而赵氏家主见林潇云收下爱子,临行时,激动欣喜之余,也真情流露、颇多不舍,眼眶泛红的辞别了兰氏宅邸。
司马徽和兰左使见此情形,纵使心有感慨,但也安心了不少,因为,此番场景也表明,赵氏怕并非居心叵测之辈。
至于赵方,兰左使自然不会特意带着一个垂髫小儿前往建康,因此,在宅邸给他安置了一间居所后,便开始着手准备明日的行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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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光和煦,山野间罩着冥冥薄雾。
兰汕伫足于山脚的大院门楼处,眺望远去的浩浩车队,眼含笑意,目送着越王仪队,慢慢向着兰氏庄园外驶去,而此刻在庐江渡口,兰家也已安排了两百余艘渡船,静待于此了。
与来庐江时的低调沉静不同,此番前往建康,本就是造势而为,因此,整个仪队的规模也颇为宏大。
仪队前,是老吴所率的数十黑甲精骑,各各精神飒爽、意气风发,操戈执戟,担当前锋,而中央三辆车架,为首的是一辆驷马仪车,车架尊贵华然,四周均以锦缎帘幕所掩,雕栏坠玉,木辕镀边,依王室礼制饰之,极尽奢华,这其中,便是越王司马徽。
而仪车旁,是一名骑高头大马的将军,腰佩雪色长剑,肩披飘扬白袍,目光威严,时时守护在仪车旁,寸步不远离。
再向后,是一辆双马车架,四周并无帘幕遮掩,只是四方巧夺天工的木质雕栏,围绕在一位整衣端坐的尊贵长者周围,长者发髻整洁干净,些许泛白,衣着不算华丽,但却彰显尊贵,微微皱眉,长眺远方,这自然是梁县公叶凌了。
而双马车架之后,是一辆牛车,简约之至,但却丝毫不觉寒敝,反而更显得悠然乐哉,厚厚的草蒲,也能看出主人的惬意闲适,倒是与兰左使名士的身份颇为相符。
在队伍的后方,则是百余架满载财物辎重的车辆,由数十下仆押运,百来族兵护送。
车辚辚,马萧萧,浩大的依仗队伍在凉爽的秋日凌晨,徐徐前行,向着庐江渡口而去,沿水路前往建康。
然而,此刻的叶凌,端坐于车架的蒲席之上,看着飘扬向远方的“越”字王旗,却舒展不开眉头,只觉愁从中来,不由心中默叹一句:从洛阳到建康,何时才是尽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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