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 蜀地旧事(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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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柟将湿衣襦裙捧在怀中,挡在身前,再用双手撑着薄纱,靠近火苗,好让它能尽快烘干。

保持着这个动作,在篝火的温暖下,司马柟渐渐心静如水,也一时忘了心中的不快和哀凉,只是想着等会便不用遭受寒意潮气的折磨了。

待完全烘干后,司马柟才又重新穿上襦裙,套上锦衣,挽起发髻,而这一切,都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不禁让她觉得心中怪怪的,好似这其中少了一点什么。

站起身,整理仪容时,司马柟侧目一瞥,才猛然察觉,经过刚刚脱衣烘衣的一番折腾,自己好似完全忘了,还有一弱冠甲士,就侧卧在战袍对面。

也是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再度看向弱冠甲士时,心底已经没了那份提防与恐惧,反倒是多了一丝心安,或许是因为对方已经睡熟了的缘故?

这样想着,司马柟静静站起身,越过战袍,又鬼鬼祟祟的望了一眼战袍对面,于是,踮起脚,蹑手蹑脚的向着草屋外踱去。

“郡主莫不是觉得,在下比屋外的蛇虫豺豹更可怕?”

突然一声话语响起,声音清冷,透着杀意,不禁令司马柟顿时怔在原地,只觉得身后一股凉意袭来,再也迈不开步伐。

她没想到,对方竟如此警觉,极不自然的转过头去,看向甲士,却发现对方双眸闪亮,正眼神冷冽的看着自己,也使得她心中的那丝侥幸,顷刻间荡然无存。

然而,她起身也并不完全是为此,因为,实在忍很久了。

“我那个那个我”

司马柟停在原地,支支吾吾,吞吞吐吐,一双皓白的小手不知该放在何处,只能不停绕着衣角,平时白净的脸蛋也是红的分外明显,胸脯上下起伏,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不均匀,焦急的看看漆黑的屋外,又看看屋内的兰致,三番五次的想要开口,却又欲言又止,因为,有些话,实在是说不出口的。

兰致见对方如此反应,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顿时只觉心间一颤,耳畔如烧,随即偏过头去,收起了敌意的目光,稍有停顿,方才故作镇静的开口道:

“嗯,你去吧!”

然而,司马柟仍旧立于原地,并未移步,待到兰致重新整理心绪,有些疑惑的望向对方时,却听到一句低声的呢喃:

“你刚才那么说我怕”

话说到最后,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声音,只是见得司马柟一副异常乖巧的模样,站在原处,双颊绯红,低头垂目,两手不停摆弄着腰间的衣角,似乎是在等候一般。

原本平复下来的兰致,听闻此话,骤然口干舌燥,心间也再起波澜,望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司马柟,稍稍愣了片刻后,也只得长舒一口气,强压住胸口的那丝躁动,缓缓起身,领着对方,慢慢出了草屋。

雨,已不知何时停歇了,一轮圆月,高悬夜空,时时被掠过的片片乌云掩盖,四下里一片怡然祥和。

兰致隔着墙角静静候着,双手撑剑,抬头远望夜空中的那轮明月,尽量不去想今晚的事情。

片刻后,兰致才用手里未出鞘的剑身,牵着司马柟回到了草屋之内。

兰致依然是径直走到了墙边,和之前一样,怀中抱剑,安然侧卧,而司马柟则看了一眼再次闭眼的甲士,也红着脸,慢步走到对方之前给自己铺的草铺旁,背对着战袍,躺了下来。

听着屋外夜风袭地的声音,司马柟也慢慢平静了下来,转过头,绕过战袍的一侧,再度看向了对面的弱冠甲士,却骤然发觉,那战盔之下的面容,竟是俊朗中透着青涩。

不知怎会有如此感觉,但想到此处,司马柟不禁再度双颊潮红,又迅速的别过头去,强求自己不再瞎想了,就在这样的一种心绪间,倦意袭来,最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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