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 蜀地旧事(五)(2 / 2)

加入书签

最后,才轻哼一声,稍有怀疑的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郡主在此,能相信的只有在下一人!”

似乎是这一句话,正戳中司马柟心中的要害一般,竟顿时使她完全平静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弱冠甲士,耳畔一红,别过脸去,不再言语。

而兰致见司马柟已安下心来,也再度俯身行礼,退步出了厢房。

“你究竟是谁?”

此刻的司马柟再度看向对方时,闪亮秀美的双眸中,已经没了惶恐和不安,反倒是透着柔情和些许感激。

察觉到这些变化的兰致,也淡然一笑,平静的道一句:“兰致告退!”

便完全退出了厢房,从外锁上了房门。

“兰致,兰致”

司马柟一个人在厢房内,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皱着眉头,细细回忆着,似乎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识,在哪听到过,但经历了这样一场繁乱的战事和慌张的逃亡后,她也着实记不清了。

一番思索无果,司马柟不禁长叹一口气,席地坐了下来,软绵绵的趴在了案面之上,撅着嘴,回忆着这几个月来,进入蜀地的一幕一幕。

***********

此番蜀地平叛,原是朝廷有意削减襄阳王羽翼,令吴王以“助长沙王平叛”之名,携五万吴地兵卒,一万荆州甲士,进军蜀境,剿灭凌湘军。

因而,明白人一眼便能看出,此次长沙府,不过是被朝廷和吴王利用的锋刃罢了。

但尽管如此,长沙王本人及其幕僚,却并未提出异议,因为,毕竟军力太过悬殊。

一边是粮饷辎重齐备的六万大军,而另一边,则是刚刚经历大战,兵员锐减、缺粮少药的凌湘残军。

是故,胜负之态、蜀地局势,在他们眼中,似乎早已是一片明朗。

更况且,长沙府此次出征,举大义、荡叛军,事成之后,定然声名大噪,地位也会一路迁升,如此美差,何乐而不为?

所有人都认为此番进军蜀境,定会是一帆风顺、摧枯拉朽,因此,长沙王才答应了司马柟的任性要求——带她入蜀。

司马柟贵为郡主,从小便在母亲的溺爱中长大,自然性格刁钻,脾气古怪,且争强好胜,蛮不讲理。

在加上长沙王对她宠爱有加,于是,便更是有持无恐,嚣张跋扈,以至于连平常府邸里的那些纨绔世子,见到她都要礼让七分、退避三舍。

此番执意随军旅入蜀,她也不过是因为长久没出过远门了,想来看看这《史书》中所载的“天府之国”,究竟是何模样,除此之外,并无它图。

而刚入蜀地的头几个月,战事还算顺利,局势也十分稳定,大军一路过山涉水,直趋巴蜀腹地,司马柟也心情舒畅,沿途游山玩水,乐在其中。

所有的变故,都发生在两天前。

狂烈的暴雨中,传来了吴王大军全军覆没,凌湘乱党进逼巴中城池的消息。

司马柟还记得,在消息传来时,父王那震惊的难以言表的神情,和那满是胆寒和恐惧的咆哮:

“乱党不是只有五千残兵吗?为何会败至如此地步?”

“不是有六万大军吗?援军呢?可有援军?”

“怎么又是他!!!”

她也还记得,在城中大乱之时,父王第一时间调来一辆双架马车,并安排了一名信任的贴身剑士,护送自己和小聂一路出了乱城,向东而逃。

司马柟只能在马车内,看着倾盆暴雨中,一片狼藉和混乱的巴中城,在自己视野的后方渐行渐远。

她不知道父亲口中的“他”是谁,她只知道,这一战,她们败了,而且败得毫无招架之力,败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最后,只得狼狈东逃,寻机再同父亲会合。

好在离开城池后,回望巴中时,远远看见长沙府的旌旗已经安然撤离了,虽然混乱不堪,但好歹是确认了父亲的安危,这也让司马柟稍稍心安了一些。

从剑士口中,得知了大军可能会撤往的下一城后,司马柟正欲前往,却被大雨中的三名轻骑追上,于是,事情便成了现在这样。

司马柟独自回忆着这些,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厢房的门从外面打开了,陆续进来两名腰间佩剑的甲士,每人双手平端一面方形木赐,低首垂目,态度恭敬。

前一人手中端着的是一些膳食,而后一方木赐中,则是一些女式衣物。

两人将手中的木赐置于案面上,接着点燃了房中各处的香烛,然后,便又一言不发,毕恭毕敬的退步出了厢房,重新从外面锁上了门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