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 小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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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凌亦不多言,只是端坐于案前,笑着向行礼之人伸手示意。

叶凌本就为公卿之爵,在当今朝堂,与司徒司空等人并重,而前来拜会的人中,也均为晚辈,因此,叶凌即便不起身回礼,仅仅伸手示意,也并不会显得失礼。

叶凌于堂中静待片刻,随后,在一片拜见声中,兰左使领着司马徽和林潇云两人进了迎宾堂。

兰左使将司马徽迎至上宾之位,随后与林潇云分立两侧,安排众宾客于堂中落座,并传唤仆人换上茶水蔬果,甜糕点心。

众人入座后,堂内慢慢安静了下来,气氛也渐渐变得有些扑朔迷离,有人欲言又止,有人左顾右盼,以至于一时间堂内众生之相颇为怪异。

最后,还是司马徽率先开口,道:

“今日相会,本王与诸位只论道圣哲玄理、诗赋茶艺,不谈及北伐盛况、朝堂局势,还望诸位切莫拘谨,畅所欲言!”

听闻司马徽这样一句开篇讲明,众人的反应也各有所异,或点头赞许,或垂首沉思,亦或是击盏附和,不一而足,但好歹是摆脱了刚开始的尴尬气氛,变得正常了些许。

叶凌自然知晓司马徽此话的含义,今日前来拜会的,有近十人之多,那些原本有意结识越王又经由兰左使引导而来的卿士,当然包含其中,但也不能排除受王氏、周氏指使而来,试图查探情形者混于其内,因而,此等场合,此等时机,谈及朝堂政事,无异于授人把柄、自掘坟墓。

因为没了朝堂之事的拘束,众人也都慢慢敞开了话题,高言阔论,谈古论今,引经据典,吟诗作赋,将平日里的清谈之风展现得淋漓尽致,以至于半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而察言观色,一直都是兰左使的长处,今日,他立身于众人之间,虽然少有发言,又不论及朝堂事宜,但通过对方神色态度的细微变化,也能感知到一些众卿士对于越王及五营军势力的推崇贬抑。

这便是此次相会的真实目的,当然,通过此次相会,亦能结识一些朝堂士卿,如此这般,也不至于往后在朝堂之上遭受刁难时无人相助。

因此,在众人散去之时,兰左使对江南士心也大致有所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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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但凡大战前夜,司马徽都会彻夜难眠,今晚,也是一样。

一夜无梦,数度的辗转反侧,也终究只是在黎明将至时,浅浅闭了会眼,就听到了屋外的鸡鸣声,司马徽又在床铺上侧卧了会,见窗外天色渐明,便翻身坐了起来。

司马徽两手撑在床沿上,紧皱的双眉间透着疲惫,双目有些出神的空望着地面,似有所思一般,而后,又浅浅的苦笑一番,便站起身来,冲着屋外唤一声:“来人!更衣洗漱!”

“是!”

房门外,纤柔细腻的两声女音齐齐响起,随后,便是小碎步离开的声音。

不多时,门被从外推开,四名年弱侍女端着面盆方巾及冠服鞋履轻轻走了进来,服侍着司马徽穿戴冠服,拭面洗漱后,才又静静跟在身后,随着司马徽出了厢房。

门外院中,一身戎装的林潇云已经候在此处了,见司马徽出门来,先是抱拳一礼,接着,待其下了阶梯后,方在管事的引领下,前往二进宅落。

登基大典定在辰时,而兰府距离王城也不算远,乘车前往,一刻钟足矣,因而,一行人并不匆忙,用过朝食后,才慢步向着宅院外走去,而院门处,早已停候着三辆车架了。

今日的四人,冠服都异常正式。

司马徽着一身朱红礼服,以金丝绣各色芳草兰花,束同色纹理鞶带,坠莹亮醇厚之玉饰,外套一玄黑长夹衫,衣襟及双肩又刺有星辰图纹,雍然豪迈,尽显尊贵之气,整洁泛白的发髻上,是一顶镀金爵弁,宝石金簪横穿而过,宣告着主人身份的高贵与不凡。

而紧随司马徽之后,便是一身华紫朝服的叶凌,或许是有一定的年岁了,礼服看上去并不陈新,但仍旧显得煊赫与庄严,上以银丝精心缝制的玄鸟图案惟妙惟肖,腰间的紫色束带间,除了一块碧玉坠饰外,还别着一面湛黄的玉笏,头顶的散发已打理干净,戴着一冠饰银爵弁,神色庄严,眉头却紧紧皱着。

叶凌身旁,是同样一身朝服的兰左使。

只是,兰左使虽然在五营军及荆州益州地位甚高,但在朝堂之上,仍不过是一都亭侯爵位而已,因而,穿着举止上,仍应严格遵照礼制,不得僭越。

一身青色礼服,无甚华贵纹绣之图案,亦无精致美玉之坠饰,有的不过只是腰间的一方玉笏,和头顶那一顶轻纱布弁而已,虽然显得简蔽了些,但与兰左使那名士良佐的身份和名望,还是颇为相符的。

最后,自然是一身戎装的林潇云了,银白铠甲和洁白战袍,和往日倒是区别不大,只是看上去更加精神了一些。

四人陆续上了车架,和来时一样,司马徽华贵的仪车在前,叶凌的车架在中,而兰左使的牛车则在最后。

在数十名兰家精锐族兵的开路下,车架缓缓而行,向着城东方向的王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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