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 彼可取而代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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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司马稷身后,一位身着青色薄纱,外套紫色华贵礼服的秀美女子,看了一眼司马徽,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而司马稷这也才回过头来,看向正迎面走来的两人。

“本王还以为时日尚早呢!没想到长沙王早已捷足先登了!”司马徽笑着走至席案前,向司马稷拱手行了一礼。

而身后的叶凌,也俯身作揖行一礼,道:“叶凌拜见长沙王!”

司马稷敷衍似的笑了笑,站起身来,回礼道:“客气了,是越王今日有些晚了而已!叶公还请免礼!”

司马稷身后的两位晚辈见父亲行礼,也不敢怠慢,年轻女子裣衽一礼,微微俯首道:“柟见过越王、叶公!”

少年则俯身作揖,道一句:“兴元拜见越王、叶公!”

叶凌也急忙回礼,道:“微臣参见世子、郡主!”

而司马徽听闻司马稷的一番言辞,却是故作无奈的笑笑,接着道:“或许是本王常在中原,一路奔波来往建康,尚未适应吧!”

说罢,看了一眼正向自己行礼的司马柟,笑着继续道:“没想到啊,长沙王对郡主依然这般宠爱!”

司马稷听闻,神情顿时僵住了,片刻后,方才尴尬的笑笑,长叹息一声,也道:“的确没想到啊,没想到!”

叶凌抬头看时,才发现司马柟虽然肤色白嫩、容颜娇小柔美,但头上那两根玉钗和挽起的发髻却说明,她已过了及笄之年,而如此年岁还能随长沙王进入大殿之内,只能说明,这平阳郡主仍然待字闺中,尚未许人。

而以长沙王府的势力和影响,再加上司马柟这般如玉的容颜,门当户对的追求者自当数不胜数才是,但长沙王却并未出于政治上的联姻而让司马柟出阁,足此可见,司马稷对于这个女儿,的确是万般宠溺的。

然而,叶凌也仅仅是明白了司马徽的话外之意,对于长沙王的言外之音,他却听不大明白。

同时,高台下右侧的众公卿也纷纷向司马徽和叶凌见礼,这其中领头者,便是原太常周言和都护柳湛。

这一众公卿大都曾在洛阳任职,最高不过二品官职,且大多是旧职,这倒并不是因为吴王势力单薄,不足以拉拢权贵,实则是原朝中诸多重臣,大都如虚公虚肖染一样,随着洛阳城破而命殒独孤部之手。

因而,此时能伫立在此的,或是从前不担任显职的,又或是已不在朝中担职的旧臣,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些人都是司马旭的近臣。

例如周言,本就和吴王司马旭是翁婿关系,在永嘉元年官拜太常之职,永嘉三年,江北大乱之际,他辞去太常一职,领周氏宗亲南渡江左,落根于义阳,投奔在司马旭帐下。

洛阳城破后,周言自不会坐视不理,当即便赴建康与王燮共同辅佐司马旭理政,即便现在没有官复原职,但谁人都知,若吴王登基为帝,则太傅一位,非他莫属。

而就在越王和长沙王两人还在暗中较劲时,一旁的王燮却命人抬来了一方木案,置于长沙王的下宾之位,并伸出手,恭迎司马徽入座。

司马徽眼睛瞥了一眼,皱着眉道:“侍中这是何意?”

叶凌见罢,也不禁大惊失色,心中暗想,越王和长沙王同为郡王,且现今五营军征伐在外,越王名望更盛,仍如此安排坐席,就简直是一种蔑视和不敬了。

但王燮却是极其无辜的赔笑道:“还请越王不要误会!所谓入乡随俗,这是应江左的习俗来的,以左为尊,诸王在于左,而公卿在于右,也是圣上的意思!”

司马徽听罢,点点头,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后一皱眉,一眯眼,转头看向王燮,阴冷一笑道:“如此说来,本王王印尚未呈递圣上查检,是否还是以公卿身份迎候圣上,更符合体制呢?”

看着司马徽阴冷毒辣的眼神,王燮脸色如常,却又故作慌忙的拜首道:“老臣不敢,越王举师北伐,收复家国故土,匡复大晋河山,如此英雄伟绩,举世而无二人,又怎可能是盗世欺名之徒呢!”

但司马徽并不将王燮的赔礼放在眼里,反而觉得对方这是话中有话一般,因而,一拂衣袖,喝道:“来人!将此席案搬到对面去!”

短暂的犹疑后,四名寺人缓缓上前,将檀木席案搬到了高台右侧,与长沙王相对而置,司马徽也悠然整理一番衣冠,席地坐下,望着对面的司马稷,稍有轻蔑的笑了笑。

而司马稷见状,也冷哼一声,偏过头去,王燮只得无奈的摇摇头,和叶凌一起站在司马徽身后候着了。

过不多时,但听一声尖细的嗓音高喊到:

“圣上驾到!!!”

随即司马徽和司马稷两人也站起身来,向着侧殿门厅方向望去,却见司马旭身着玄黑龙袍,冠金珠毓冕,在众奴仆侍女的簇拥下,向着正殿而来。

“吾皇万年!大晋万年!!!”

众人纷纷俯身,作揖行礼,迎接新皇,但在一片高呼声中,独有司马徽一人,垂首下的目光阴冷无比,同时心中暗暗起誓道:彼可取而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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