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 帮手（2 / 2）

朱甘棠站在窗边，看了一眼院子里摇曳的影子，又抬头凝望天空明月。</p>

“明天也是个好天气啊。”他说。</p>

…………</p>

第二天，余之成走进旭日殿的时候，也带了几口大箱子，身边还多了几个跟头一天不太一样的人。</p>

那些人挂着黑眼圈，眼睛里红血丝非常明显，带着浓浓的熬了一夜的社畜的气息。</p>

不过余之成本人则神完气足，仿佛睡得非常之好，满脸自信笑容，看见许问的时候，还主动向他一笑，点了点头。</p>

孙博然虽然在京城里历练了很多年，但没被官场熏染得太过官僚，仍带着工匠特有的利落性格。</p>

他稍微寒喧了两句，马上把话带进了正题。</p>

昨天其他区段的界限已经全部规划好了，责权分明，只剩许问和余之成中间的这段。</p>

这部分工作只是一个起始点，必须在今天上午完成，后面的事情还多着呢。</p>

余之成向旁边那人点了点头，吩咐道：“你来说。”</p>

那人看上去像一个朴实的老农民，带着明显的泥土气息，个头也不高，看上去很不起眼。</p>

余之成吩咐他发言的时候，甚至连介绍也没有一句。</p>

那人慢吞吞地走出来，沙哑的声音道：“小的叫宇文随，蒙余大人不弃，让小的跟随。”</p>

他一边说，一边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一本本订好的册子，递到他们的手上。</p>

这册子从外表上看，跟许问昨天发给他们的一模一样，明摆着就是抄他们的。</p>

翻开里面一看，格式也非常类似，就是墨迹明显有点新，不是雕版印刷，而是派人一本本手抄而</p>

成。</p>

这也很正常，以这种方案的图片量，活字印刷很难完成，就这么一夜，雕版印刷时间不够，还是让人手抄手绘比较方面。</p>

不过余之成明显不缺人，手下能人也不少，这些册子字迹虽然都不一样，但秀丽整洁，看着还挺赏心悦目的。</p>

宇文随就着册子的内容开始讲解。他也跟许问一样，手上拿着东西，但是基本上都是脱稿演讲，语句非常流畅，各种数据信手拈来，显出了十二万分的熟悉。</p>

许问一边听，一边翻开了册子开始看。</p>

他是看惯了方案的，首先去看目录，然后对照目录看后面的内容。</p>

昨天晚上，余之成带着他们去看仰天楼，他人不在，可一点也没耽误新方案重新做成。</p>

而余之成手上自有能人，一晚上时间也没有白花，他们做出了功夫。新的方案内容极其详尽，而且确实把重点主要放在了五莲山一带上。</p>

他没跟许问一样设计那么多方案，就是走的最正统的路子，绕开危险难以处理的路段，尽量走平路，将新渠牵引过来，让饮马河与汾河连接在一起。</p>

这样的路程会比较长，但确实是安全安稳的，算得上正路，也是许问列出来的几种方案之一。</p>

余之成做得漂亮的是，螺蛳壳里做道场，把这部分工作做得非常细致。</p>

这样修渠，沿路怎么走，地质水文情况怎么样，最重要的是，需要多少人，多少物力，从哪里调动，每阶段怎么安排……全部都细细述来，通篇就写着两个字——“靠谱”！</p>

而且，余之成，或者说做这份方案的那个人，明显从事过类似的工作，经验非常丰富，也体现在了方案中。</p>

有些细节，尤其是在人员调动以及安置方面的，许问以前没有多做考虑，而他也写在了方案里，十分周全。</p>

许问看得入神，看到对自己很有启发的地方，轻轻拍了一下膝盖，露出笑意，还对旁边的李晟说：“写得挺好的。”</p>

他草草看完一遍，又把册子翻到前面，从头开始细看，着重关注与己方方案不同的部分。</p>

旁边案上有笔墨朱砂，他取了笔，蘸了朱砂，把一些关键部分用红色圈出来，在旁边写评语做记号。</p>

他越看越觉得，余之成这份方案写得四平八稳，极有章法。</p>

最关键的是，他用的全部都是正法正道，是经过验证反复使用过的路子，绝不奇出。</p>

如果朝廷的意思是求安稳，可能会倾向于这份方案。</p>

相比于它，我的优势在哪里？</p>

当然也很明显……</p>

正在认真思考的时候，他的耳中飘过一句话：“……倒是许大人昨天的法子，我有一些不解之处，想要请教一下！”</p>

许问的笔一顿，缓缓抬起头来。</p>

“哪里不解？我们可以讨论讨论。”他微微而笑，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