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十回首密室伤人(2 / 2)
柳云辞再次语塞。他和吴希夷都是见识过“幽冥毒”的毒效的,所以二人都心知肚明,邓林此说,并非信口胡说。吴希夷的脸色变得愈发深沉,果真是墨尘所为?
“那你又凭什么就赖这支银钗呢?就不能是她碰了其他的东西吗?”柳云辞看了吴希夷眼,代其问道。
“方才我们到来之前,这位女使一直在这里守着小缃,现场没动过分毫。我们所有人都亲见小缃倒在地上,手边就只有这支银钗,再无余物。”邓林道,“而且你刚才不也听那些人说了嘛,这里门窗紧闭,根本没人进来过,不是这银钗,还能是谁?”
邓林答得铿然,问得响亮,不由得吴希夷不信。
“总之,我告诉你,墨家暗器从不下毒……”柳云辞一句“墨家暗器从不下毒”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但显然已经失了原先的气势!
这也难怪,想到墨家暗器的那一次例外,想到祁穆飞白色鹡鸰羽的病危通知,柳吴二人心头蓦地一酸,那下半截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吴希夷朝他觑了一眼,此中之意,彼此心照不宣。见着柳云辞眼里发憷,他还特意将银钗接了过来,与桌上那个被包袱布半掩的金匮放到了一起。
邓林见柳云辞一直为墨家打抱不平,却突然间欲言又止,只道那未尽之言里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而奋起追问道:“怎么不说下去?”
“说什么呀?”柳云辞不甚耐烦地瞟了邓林一眼。
如释重负的他再次轻快地摇起了他手中的扇子,面对邓林穷追不舍的目光,他漫不经心地转移过视线,昂起他那绝不屈尊俯就的下巴,带着傲慢的语气反诘道:“反正现在你也没有证据证明这小娘子晕倒是这个暗器造成的,我干嘛要跟你这只三脚猫白费口舌!”
见邓林的眼神还是不依不饶,柳云辞只好继续说道:“虽然适才这里门窗紧闭,但也并非无隙可入。你邓郎中医术高明,在杏林之中一定可算得一位难得一见的高手,但想必你一定不知道这江湖中的事儿,这世间有些高手要杀人,大可不必登堂入室的。只要这屋子有一条跟头发丝儿一样细的缝隙,他们就可以置人于死地!”
危言竦论,骇人听闻。邓林听着窗外风雪之声,不觉如芒在背,心惊而胆战。
“不,就是这个银钗。”
忽然,一个坚定的声音铿然入耳,邓林闻之,顿时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镇定了下来,他循声望去,发声者正是杏娘。
杏娘在小夭的帮扶下,将小缃的身体挪到了床上,听着三人关于凶手的讨论,她又转身回了过来。
“杏娘,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这个银钗?而不是别人所为?”吴希夷讶异地问道。
“九爷,这里是什么地方?”杏娘抬眼凝视着吴希夷,明知故问。
“红杏飘香居啊。”柳云辞难抑好奇之心,抢在吴希夷前头答道。
“没错,这里是‘红杏飘香居’,是‘百越春’的‘红杏飘香居’,试问有什么人能够避过重重戍卫潜入到这里?”
吴希夷微微一怔,但片刻,他即明白了杏娘的意思。
沉吟片刻,他答道:“‘百越春’的人绝对可靠。至于这世上的武林豪杰,可就不好说了,须知当今之世,人才辈出,高手如云,轻功了得之人也不乏其人;而且‘百越春’也并非铜墙铁壁,未必就无人能潜入啊。”
说到轻功了得之辈,他朝柳云辞觑了一眼,以期与这位轻功了得的人达成某种共识,而柳云辞则却之不恭地微微低头一笑,眼中尽是佼佼者的自负,不过他倒是谦逊地朝吴希夷回了一眼,以表示对其后半句话的认可。
“那如果我这么说,你们是否同意呢?”杏娘顿了顿,欲待剖疑。
众人闻言,尽皆放下心头的疑窦、傲慢、恼怒,倾耳过来,只听杏娘细细说道,“按着诸位适才所言,今日之事,若非这银钗误伤,那便是一个武功绝顶的高手暗施毒手了。而且,还是一位很有胆量还很心细的高手,明知吴九爷和柳三爷都在客栈内,他还敢擅闯进来,还来去自如,不光如此,他还能做到去留无痕、来去无踪。”
柳云辞收起折扇捣在手心,听到后来,那扇头还伴着脑袋的动作在手心点了几下。
听者对杏娘的说法均无有异议——若非银钗行凶,那便是外来高手作案;不过柳云辞在颔首对此说法表示认可的同时,他也对这一说法作了否定。
不,凶手不是这个或那个,凶手只能是那一个。柳云辞在心头暗暗忖定,转头,他悄悄瞄了吴希夷一眼。
看着对方眉间耸起的两个疙瘩久久没有消散,似乎还没有寻找到为墨家暗器开脱的说辞,他既感到心疼又感到心酸。
九叔啊九叔,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给自己开脱吧?这次又是他墨尘造的孽,你还想为他开脱?为什么你总是偏心他们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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