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背后捅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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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楚馆出来的,苦肉计使得如此顺手。

他似乎忘了,当初在大同,他也是用了苦肉计,方才成功赖在无羡的院子里。

朱寿心中的怒意消去了大半,气势和缓了下来,见张永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沉香腰牌,瞥了一眼,是东厂档头的腰牌。

档头只是一个役长,不起眼得很,共有百多号人。张永总督东厂,为何要给他掏一块档头的腰牌?

他心中的好奇更甚,仔细一瞧,见腰牌上的“头”字底下的一点,有一道小小的划痕。

他记得,小无羡曾经亮过一块档头的腰牌,上面的划痕位置,同这块一模一样。

“这是小无羡的腰牌?”

“正是。”

朱寿不悦道,“你将她的腰牌收回来了,若是她遇到麻烦,岂不是少了一个依仗?”

“这不是老奴收回来的,是杨慎修撰收的。”张永解释道,“今日,杨修撰与鸿胪寺卿带了一众官兵,说是影响治安,要取消义拍,被李姑娘用腰牌拦了下来,腰牌就这么被没收了。”

朱寿摩挲着那块腰牌,指腹一遍遍勾勒着刻纹,越发觉得其中透着古怪。

小无羡从不爱主动招惹麻烦,之前两次设计建昌侯,都是悄悄躲在幕后运筹帷幄。

这回竟然站在了台前,将自己做成了明晃晃的靶子,完全不像是她的行事风格。

弄出那么大的阵仗,搞得全城皆知,她就不怕与建昌侯正面为敌?不怕杨阁老的刻意刁难?

对了,还有杨阁老……

他被气晕了头,差点将他给忘了。他当时在殿上的态度很怪异,似乎在片帮小无羡……

完全没有道理啊……

他看小无羡不顺眼,满朝文武皆知,在她爹李霸封爵一事上,也是处处刁难,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

不止是他……

整个杨家的态度都很暧昧!

小无羡当初都到居庸关了,是杨廷和之子杨慎,亲自将她拦了回来。

之后,他将无羡安置在他的私宅,又派了十多名护卫看守院子,其中一人还时刻不离无羡的左右!

别告诉朱寿,他是看上了无羡!

他同无羡吵了不止一回,以他那种一板一眼的性子,无羡能看得上他才怪!

何况,他连儿子都有了,夫人都娶了两房!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监视无羡!

其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缘由,或许,这就是小无羡想要借着这些怪异的举动,传达给他的信息。

杨慎遵规守纪,不会无故离京。

他去拦人的时候,还带了一队官兵,显然是上峰委派给他的任务。

不如从内阁着手调查!

朱寿吩咐道,“悄悄派人去内阁查查,有没有与小无羡相关的奏疏被扣押了。”

张永不明白其中的关节,但他伺候了朱寿那么多年,从小看着他长大。

他比谁都了解朱寿,朱寿绝不是那些大臣眼中那般的昏庸顽劣,他只不过是暗藏锋芒,蓄势待发罢了。

张永领命而去,派了两个认字的小公公,入夜后摸进了文渊阁,在堆砌如山的奏疏间,一道道阅览着。

果然不出朱寿所料,有一道关于无羡的奏疏,真的被藏起来了。

准确地说,那不是奏疏,而是北元的议和书,其中的一条,便是求娶大明贵女和亲,对方指名道姓要的是无羡!

从内阁这种隐瞒不报的态度来看,多半是同意了北元的要求,要将无羡送去和亲了。

这可如何使得?

北元使团即将进京,片刻耽误不得,不然议和书一签,生米煮成了熟饭,想要反悔就难了。

张永也顾不得是否会惊扰圣安,一获得这个消息,就将睡梦中的朱寿给喊醒了。

“圣上,大事不好了……”

朱寿睡眼惺忪,眯眼看了眼天色,依旧深沉如墨,“三更半夜的,咋咋呼呼的做什么?”

张永不知道和亲这事,文宜有没有参与其中。从他之前对无羡的态度上看,即便他事先不知情,事后也会乐得将无羡送去鞑靼,好切断他的助力!

所以,他不敢惊动任何人,连灯都不敢点,凑近朱寿的耳边,压低声音道,“李姑娘要被卖了……”

卖了谁?小无羡?

朱寿的睡意瞬间被赶走了,一下子坐了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谁敢?!

屋内光线昏暗,张永看不清朱寿的脸上的神色,却能近距离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寒气,硬着头皮重复道,“李姑娘要被卖了……”

朱寿的声音平淡无澜,犹如暴风雨前的风平浪静,在平静的表面下酝酿着轩然大波。

“小无羡被卖给了谁?”

“北元使臣递来的议和书,其中一条,便是求娶李姑娘的。”说着,张永将小公公抄录来的议和书呈给了朱寿。

朱寿就着昏暗的灯光,眯着眼,将条文逐字逐句,仔细地看了三遍,嘴角的笑容越发阴寒。

好!很好!非常好!

居然连使臣的议和书,这等军政要事,都敢瞒着他,将他这个皇帝当摆设吗?

“圣上,李姑娘的事该如何打算?”

“传朕密旨,加强宁陕等地防御。其余的将计就计,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朱寿吹灭了蜡烛,目光所及的一切,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这两日,无羡的日子过得有些水深火热。杨慎如影随形地盯着她也就罢了,就连恼人的熊孩子也天天来报道,家里还有一个养病的奚淼,挑事的本事一流。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倒是觉得,三个男人凑一起,夹枪带棒,戏份一点都不比女人的少。

奚淼咬了一口炸羊乳,热乎乎地烫嘴。羊乳浓稠如蛋黄,自破口处流下来,抿一口,满嘴的醇香甘甜。

他瞥了一眼日日蹭吃蹭喝的杨慎,眸中满满的嫌弃,“哟,翰林院真是够清闲的,令尊当年大裁撤,弄得风风火火,怎么没裁到翰林院头上?”

杨慎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他,同一个楚馆馆长争辩,简直就是拉低了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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