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美人惑主,使臣挑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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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那套大衫出了问题,穿不了了吧!

皇后不但真相了,还捕捉到贤妃眼中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

她整了整身上的翟衣,赤色的褾口绣着五彩金龙,端庄肃穆。

金色的绣线熠熠生辉,想不吸引人都不行,纹理看着就与帝王身上的衮服是一对。

皇后夹了一块酒食入口。

嗯,滋味不错。

心情好了,吃什么都是香的。

反观王满堂,对光禄寺准备的宴席就什么兴致了。刚入宫的时候不知情,还以为有多好吃呢,一口吃下去差点没吐出来,真是连街上的食肆都不如。

此刻,见朱寿面前放着一叠四色团子,做成了寿桃状,妆点着翠嫩的竹叶,还算别致,难得生出两分食欲来。

可惜,她的面前没有这道果子,又扫了眼邻座的一后二妃也未见到,看来是独一份的,她的兴致不免更高了。

在众目睽睽的宫宴上,连一后二妃都吃不到的果子她能吃到,说明什么?

她独占圣宠!

“好精致的果子。”眼中的馋涎,多一分太唐突,少一分太做作,将少女的娇憨表现得恰到好处。

说着,她便拿起手边的筷子,还没夹到那碟果子,就被朱寿不动声色地挪远了,放在了她够不到的距离。

“团子容易发胖,吃多了就不美了。”眸色中的宠溺不达眼底,朱寿将一盘桃子移到她的面前,“这是冬雪王桃,为着万寿节特供的,脆甜可口。吃了,皮肤就像是这桃子一样,红润诱人。”

王满堂笑得羞涩,红润的脸颊就如这桃子一般,娇艳欲滴。

“切,做给谁看啊!”贤妃嘀咕了一声,再不满,也不敢说得大声叫人听见。

她拿起自个桌案上的寿桃,一个用力,锐利的指甲便扎入了果肉之中,汁水瞬间流淌而出,黏黏腻腻,叫人生厌。

而且吃起来也麻烦,嘴巴开得小了,咬不下来,嘴巴开得大了,吃相就丑了。

怪不得杨贵妃喜欢吃荔枝呢,一口一个,那才叫一个雅致。

就啃了一个桃尖,便失去了兴致,悻悻地放在一旁,取出帕子吸干手上的桃汁。

一曲歌舞结束,阿拉坦代表北元使团,捧着一张貂皮上前,“这是我猎到的,送于大明皇帝作为寿礼。”

王满堂的目光,都黏在了那张貂皮上了。真是太漂亮了,通体紫色,没有一丝杂毛,在灯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美丽的貂皮,谁不喜欢?

不止是王满堂,就连一后二妃的眼中,都流露出明显的渴求。

朱寿怎会没有看到,他从张永的手中接过那张貂皮,不假思索地披在了王满堂的肩上,“喜欢吗?”

“只要是皇上送的,臣妾都喜欢。”王满堂娇羞地低下头,摸了摸那貂皮,顺滑无比,真是爱不释手。

她迷失在滔天的富贵中,享受着帝王的独宠,享受着后妃的嫉妒,享受着贵妇的羡慕,唯独忽略了她自己。

那身绿色的夹衣,配上紫色的貂皮,真是……

丑得一言难尽……

朱寿收起眼中的鄙夷,望向阿拉坦,“朕也猎到了一头,回赠北元使臣。”说着,给张永使了个眼色,张永立刻捧出了一张兽皮,递于阿拉坦的跟前。

这张兽皮铺在黄绸包裹的掌盘上,比阿拉坦送的要大上好几圈,可惜毛色灰败,参杂了不少杂毛。

“朕在猎鹿时,遇到一匹歹狼抢食,朕便把它射杀了,让人扒下了皮毛。”

朱寿目露揶揄,就差直言,北元就是一头与他夺食的狼,想要扒了对方的皮了。

阿拉坦的脸色不怎么好看,随手将那张狼皮扔给了身边的副使。

吐鲁番的使臣接着起身,献上一壶酒,“这是吐鲁番的葡萄酿制的,香醇可口,可比大明的酒好喝多了!”

大明哪会没有好酒?

只是想借着一壶值不了多少钱的葡萄酒,来暗讽大明的不济罢了。

如此倨傲,凡是有血性的都咽不下这口气,但是大半朝臣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平日里上书弹劾的时候,可没那么窝囊啊!

朱寿的嘴角噙着揶揄的笑,让张永替他斟酒。澄澈的酒液,化作一道水柱,徐徐注满酒杯。涟漪一圈圈漾开,触及杯壁后又荡了回来。

朱寿啄了一口,“滋味不错。”

不满声乍起——

“圣上怎能长他人志气,灭我大明威风?”

“切,圣上贪酒好色,谁人不知?”

“那也不能贪图吐鲁番的酒啊!”

“不然,你还能指望他做什么?”

……

朱寿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杯中的倒影,如同蒙上了一层血色的阴翳,寒意沉沉。

“可惜了,吐鲁番有好酒,却没有与之相配的杯盏,不少人只能以头骨盛酒。张永,将朕的那套玻璃胎花葡萄纹琉璃盏取来,回赠吐鲁番使臣。”

“是!——”

张永取来的琉璃盏出自琉璃居,精巧玲珑,色墨精妙。作为回赠,价值远在葡萄酒之上,真是赚大发了,可那吐鲁番使臣,却是阴沉着脸,悻悻地回到了桌位上。

之后轮到的是天方使臣巴迪亚,这家伙在贡品被劫案中,一副泼皮无赖的架势,不知这回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本是没人待见的人,献出了寿礼也是寒颤得很,就是一副卷轴。

小小一个天方,能有什么书画大家?

别弄出个信手涂鸦来丢人现眼,就已经不错了。

哪成想,当卷轴徐徐打开的时候,呈现的是两匹长鬃高蹄、方眼紫鼻的骏马,背上露出几丝汗血斑纹。

“天方进献汗血天马两匹,恭贺大明皇帝万寿无疆!”

朱寿的嘴角高高勾起,眸色带着只有彼此才能明了的笑意,投向了无羡。

从那幅画的画工就能看出来,是出自奚淼的手笔,墨迹很新,是近日所作。

如今能请动奚淼动笔的,只有无羡。

虽然画画的人,让他很是讨厌,但送画人的心意,却是叫他欢喜的。

那两匹天马,必然是无羡托了天方使臣之手,转送给他的。

他大手一挥,回赠给天方使臣彩缎五十匹,把天方使臣乐得合不拢嘴。

在他们的国度,大明的布料和瓷器是最热销,远比蟒衣、玉带什么的实在,又能大赚一笔了。

松本作为日本使臣,中规中矩,他本就是打着纳贡的幌子,与大明皇室进行交易,怎会学吐鲁番的那一套找不自在?

他献上的是一面彩绘描漆屏风,屏座及框架黑漆地,施以红、绿、银灰等色,禽兽亦施以彩,绚丽夺目。

朱寿回赠的也是五十匹面料,不过等级比天方使臣的要差一些,不是彩缎,而是纱绢。

对松本来说,这笔生意已经净赚不少,他心满意足地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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