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荆轲’刺秦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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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看这一幕,心中不由升起了慷慨赴死的心思,秦国这般景象,韩国何曾有过,是嫉妒,还是不甘,早已说不清楚。

直到进入咸阳的这一幕,张良索性闭上眼睛,塞上耳朵,不再看那令人生出尴尬的盛景。

火红的落日下。

使团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进入到了咸阳,当晚,丞相王绾要为燕国特使举行洗尘大宴,张良委婉谢绝。

这一夜,尤为难熬。

张良和樊於期二人纷纷都是彻夜难眠。

次日清晨,燕国使团忽闻咸阳宫钟声大起!

不久之后,一支三百人的使团队伍簇拥着三两青铜轩车,辚辚使出馆舍来到长街。

咸阳民众无不肃然促足,燕使万岁的喊声此起彼伏,后车的樊於期,看到咸阳当下的老秦人,顿时新潮如血,双拳执于车撵之上,显示出心中的激动。

八尺伞盖下的张良,却又一次的闭上眼睛,不过此时,他无法堵住自己的耳朵,耳边老秦人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一国如此凝聚之力,他至小在新郑,从无所见。

难怪,他的叔叔都要效命于秦国。

而他,反而走上了一条和秦国彻底相反的道路。

等到使节团来到了上林直道,面对诺大的咸阳宫,王绾早已和百官在左右等候。

只见到秦国铺排了战国以来最大型的礼仪九宾之礼,来显示这次秦燕合约对于天下邦交的垂范。

九宾之礼,原本是周天子在士气会见天下所用。

公侯伯子男,孤卿大夫士,九等宾客位列整个咸阳宫门口,深入秦王殿之下。

其中四等宾客是诸侯,也就是秦王被封为君的大臣。

后五等乃是秦国朝野上下各种大吏朝臣。

而且,九宾礼极为繁复,仅对燕国特使就有天稽,时稽,士稽!

双方相互行礼,一礼九步。

然而,此番礼节,在王绾的操办下,实际上所图的是宣告天下,告诉燕国,秦国将一统天下,秦王也将成为天下共主,展示天子大势。

赋予‘天子春朝诸侯,而图天下之事’的意涵其中。

此时。

王绾上前,使节团百人只能提留在此处,对张良说道:“九宾集于正殿,正欲一睹上卿风采,敢请先行。”

此时,王绾看到张良,忽然觉得有些面善。

可是,大礼之下,却未作深思,加上张良可以幻化了妆容,让其看起来多了几分沧桑。

张良深吸一口气,拱手道:“丞相先请!”

王绾道:“上卿于老夫同爵,老夫恭迎大宾,岂敢先行?”

张良终于不在犹豫,而是转头看了看樊於期,道:“副使捧好大礼,随我觐见秦王!”

樊於期点头,肃然迈步,一脚一脚便跟上了张良的脚步。

终于踏上了丹犀之地。

何为丹犀之地,红漆所涂殿前台阶也,春秋之前,物力维艰,殿前石阶皆青色石条铺成,未免灰暗沉重,故涂红漆以示吉庆,此风延至后世,始有以红毯而替之。

张良踏于丹犀之阶,目不斜视,但此刻事关天下之事,其早已聚精会神,殿前左右情势已然一览无余。

没有看到苏劫。

张良不由松了一口大气,那些秦国黑甲军士,不能靠近殿前,此时,只能远在丹犀之下,左右嶙峋而立,散发着禀禀威势。

樊於期此时,难以遏制自己的情绪。

这个他熟悉的朝野,多了许多他不认识的人,然而,秦王宫的一砖一瓦,却依旧是那么让他怀念,他的女儿此时也正在宫闱之中,身怀六甲。

等到今日,他不知盼了多少个日月,常年潜伏在姬丹的身边,为苏劫行事。

不就是为了苏劫的那一番承诺。

如今,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想到这里,樊於期内心复杂万分,是祈盼,激动,对过去的悔恨,以及终于修成今日的正果。

是以两手微抖,身躯颤粟。

不过,在他人看来,都以为,这个副使是害怕的要命。

李斯,王绾,熊启,庞毅等人纷纷相互看去,眼光落在这个丑陋的副使身上。

一个个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这一幕,恰好被张良收入眼中,顿着秦国大臣的眼光看去,便转头看到了那神情‘慌张’的樊於期。

一时心中骇然不已。

这等时,怎能害怕?

这还是太子丹予以重任的兄长吗?

张良连忙撞了一下樊於期,两眼怒视了一眼。

樊於期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张良立刻对着王绾等人拱手道:“丞相,廷尉,宗正见笑,北藩蛮夷之人,未尝经历此等大国威仪,故有失态。”

樊於期这才重新站定身形,对着张良道:“上卿,在下失态!”

二人不在犹豫,朝着大殿走去,那威严无比的秦王落在二人眼中,不由一阵胆颤。

多年不见的嬴政,头戴九帘王冕,俊朗而威严的容貌若影若现,平添数分震撼。

两厢大臣们不约而同的看着樊於期的背影,其嘲笑不可避免。

张良平静的接过樊於期手里的铜匣,大踏步走到王阶下,随即双手捧起,深深一躬:“外臣,燕国上卿荆轲奉命出使,参见秦王。”

张良抬头之间,九级王阶上的秦王嬴政肃然开口道:“燕国臣服于秦,献地于寡人,寡人深为欣慰,赐特使坐。”

随后。

司仪宣声划破大殿的寂静:“献地!”

张良蓦然一震,神志陡然清醒,立即站了起来一拱手道:“燕国督亢之地,前已献上简图于秦王,不知秦王可曾看出其中奥秘?”

嬴政眉目一皱。

那简图,他和郑国看了之后,完全看不出一个所以然。

此番张良这么一说,恰好说到了他的疑惑。

于是问道:“督亢之图,非但寡人,就连治图大家都不明所以,上卿所言之奥秘何在?”

张良正色说道:“督亢,乃是古蓟国腹地,归燕已经有六百余年,督亢之机密,不在其土地之丰腴,而在其秘密藏匿了古蓟国于后来燕国之大量财货也。”

嬴政蓦然一震,心中微微一动。

果然有秘密。

嬴政道:“燕国疲弱不堪举兵,焉有财货藏于地下?莫非此举乃是以待亡国?”

张良见嬴政如此一说,立刻解释说道:“秦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燕国曾破齐七十余城,所掠财货数不胜数,燕昭王为防后世挥霍无度,故多埋于督亢山地,而今,燕王为求存国,臣亦求进身之道,故愿献之秦王!”

一时间。

朝野大振。

燕昭王时期,谁都知道,燕国差点灭了齐国,上将军乐毅更是将齐国的财货全部掠夺万,有数万车。

如今,这‘荆轲’所言的财货,不就是这一批?

嬴政一想到钱,这不是解了秦国的燃眉之急嘛。

顿时惊声问道:“居然有此事?你,告诉寡人,那乐毅藏匿的财货在督亢何处?”

张良说了声外臣遵命,便捧起铜匣上了王阶。

按道理,使臣是不能上阶梯的,无奈此时关系到那齐国举国的财货,别说是嬴政,就是臣子们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樊於期看到这一幕。

他终于明白张良的用意了,此前,他并不知,张良为什么要提前送一副草图做旧,送给嬴政,此时看到张良居然真的上了太久,才明白过来,暗叹,此子当真谋算如斯!!

嬴政开了口。

臣子们自然无法阻拦。

随后。

张良按照邦交礼仪,被行人署大吏引导在王座的六尺之外,离嬴政尚有一大步的距离。

张良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安神端坐在案前,并没有抬头。

嬴政的目光紧紧的看着张良,似乎迫切的等待张良道出其来由。

张良不看秦王,径直打开细长的铜匣,徐徐展开粗大的卷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张良右手一指,就在张良的由上两步的距离,所指的乃是一处山川河水的中间,偌大的峡谷之内。

嬴政双眼放大,本能的顺着张良指的地方走了过去。

“秦王请看,宝藏便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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