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惊蛰雷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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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月交替,四季轮转,恍然间岁月变迁。

十二月,凛冬来临,大地银装素裹,皆是披上一层雪白轻纱。

冬雪笼罩之下,山林松柏耸立,群峰险峭高绝,万物生灵归巢避冬,伴随冷风吹过,带起不由萧瑟。

山林外,一座风雪覆盖的高峰,正是苍鹰建巢生存之所。

朝阳透过云雾洒下缕缕光辉,恰逢好处的映照在峭壁石洞之上。

洞外风雪呼啸,穿梭重重险峰之间回旋,没有丝丝飘雪落进。

“嗬嗬嗬……”

不闻风雪侵袭,洞中传出一阵好似老旧鼓风机般的粗喘声,沉重而缓慢。

观摩洞穴,狭小幽深,无怪乎风雪飘落不进,难得的避寒之所。

仔细看去,便见一泛黄枯瘦的身影瘫倒在枯枝、干草搭建的鸟巢之内,声音也正是由此发出。

身影正是拔羽、脱爪、砸喙成功的苍鹰。

此时的苍鹰全身绒羽不见,只有好似鸡皮般的皮肉露出,双爪处黑褐一面,却是血迹干涸留下的血痂。

在看头颅,原本鸟喙不见踪影,不足柑橘大的脑袋上斑驳一片,凄惨难以言喻。

此时,苍鹰麻木呆滞似的,一动不动的瘫倒侧卧,处了沉闷的粗喘再无动作。

但若探其深处,纠其根底,便会发现苍鹰无神的眸子中尚且保留丝丝灵动,一眨不眨的盯着石壁一处。

哪里,石壁上密布坑洼划痕,好似幼童持凿子、刻刀胡乱创作,不成形状。

这,便是苍鹰以喙敲击残留下的丰功伟绩。

砸断的长喙,早已伴随石壁棱角成为碎渣废物,沉淀在斑斑血痂之中。

从十月“自残”后,苍鹰已经持续一身累累伤痕坚持了六十个昼夜之久。

也是自此开始,苍鹰的目光便从未离开坑洼的石壁。

好似是执念一般,紧盯着石壁,苍鹰心中便会涌现丝丝希望,抚平心灵与躯体上的双重打击。

自己连头骨一般的鸟喙都可狠下心砸毁,踏出了令无数人望而却步的第一步。

那么……新生,还远吗?

对于自己的“重生”,苍鹰心中其实也没底气。

毕竟拖着重伤之躯坚持一百五十天,滴水不进,半点不食,哪怕是放在生命力旺盛禽鸟身上,也显的太过渺茫无力。

原本按照前世流传,无论是羽毛、双爪还是鸟喙,都是单独依次进行,按部就班。

但苍鹰却是觉得太过不可思议,并没有照做。

毕竟无论是双爪还是鸟喙,又岂是随着时间就可以生长出来?

既然横竖难活,苍鹰一狠心,一口气将所有步骤都完成,只求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

此时此刻,苍鹰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坚守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听天由命。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转眼间,新的一年到来,寒风停歇,冬雪难留。

三月的暖阳照射,大地积雪消融,潺潺雪水自松柏顶端滴落,山涧崖壁上冰菱折射生辉,点点娇绿冲破银装,带来新生盎然。

峭壁巢穴中,苍鹰身躯干瘪嶙峋,皮肉松垮斑驳,一股淡淡的腐臭味散发,若非胸膛还有肉眼难见的微微起伏,已是与死尸无异。

当然,此时也是呼气多进气少,全凭一口气吊着苟活。

苍鹰依旧双眸盯着石壁,不过却失去了早时神采,眸中血丝密布,连眨眼余力都以不复存在。

况且,苍鹰也不敢随意眨眼。

唯恐这一眨眼,就是永远。

稀沥…哗哗……

不知几时,洞外光线渐暗,一阵水花滴落之音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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