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考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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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文疏·金角力士。

李阎看了一会儿,猛吹了一口气,淡黑色的雾状祸水一下子吞噬了光团,郑秀惊呼一声,手上火折子也应声熄灭。

李阎摇了摇头:“再叫我看看紫金铃的火候罢。”

说着,他从桌上取下一只卖相非凡的火焰色匕首,解开袖子露出手臂,刀刃笔直向下一划,血肉绽开,喷溅的血点沾上郑秀的发丝。

“来。”

郑秀咬了咬下唇,她站了起来,两只手埋在袖子里,低语了一阵。李阎手臂的狭长伤口突然长满了紫色的喇叭花,把血肉模糊的伤口统统遮盖。

郑秀掏出一枚铜铃铛,晃动一下,喇叭花纷纷枯萎凋零,李阎手臂上肉皮翻卷的伤口也完全愈合,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太平文疏·紫金盏。

咔啦

本来浅浅的伤疤不知道这么了,又被撕裂开来,血流不止,比之前看上更加惨烈。

郑秀一时也慌了神,几番念动紫金盏咒语,额头也渗出汗水。

“好啦。”

李阎肌肉紧锁抑住伤口,摔下了袖子。

他把桌上的火焰匕首递给郑秀:“这把长烬是你查叔叔的兵器,什么时候你的紫金盏能治好这把兵器留下的伤口,那才叫修的好一些。六年,换了章何那个渔夫也声名鹊起了,以你的天分,不该只有这个水平。你是叫别的东西分神了。”

这话有些重,郑秀丧气地垂着头,眼圈发红。

李阎又喝了一口茶水,压低了声音:“你这些年,是不是偷偷练习过厌胜术?”

郑秀不语。

“那就是有了?”

李阎声调低了一点:“厌胜术害人害己。我不能让你步十娘的后尘。”

“可我娘没说过不许我修厌胜。”

郑秀低声争辩了一句。

“你娘是没说过,可是我说过。”

气氛逐渐紧绷。

郑秀深呼吸一口气:“我是修过,可您不也修方术么?我觉得没什么不同。”

“厌胜术比太平阴术还要恶毒,当初十娘叫抽她的脊椎骨泡血,换做我不在,你会照做么?”

“如果大屿山都要没了,做就做了。”

郑秀盯着李阎的眼睛。

李阎一怔,并没发怒,气势反而弱了下来。

两个人一时间都不说话了。

“你先坐下。”

郑秀别过脸不看李阎,但还是坐下了。

“之前也说过,我有做错的地方。”

李阎见秀儿没有反应,又说道:“你叫人送回安南那个阮正午,我刚才见过了。”

秀儿抬起头,脸色煞白一片。

“我问过侄侬,刚才落水那个叫阮正元,是安南一带有名的奇人。练就一手蔓影异术,号称伤影即伤人。阮正武,会做人皮面具,懂得骨术和幻音咒,连女人小孩都可以假冒。这两个人在安南一带很有名气,并称什么……鬼影狐皮?

“你敢背着我召集红旗头领在演武厅议事,我当时就想,如果我不出现,你打算怎么收场呢?见到那个狐皮我才知道,你是想叫他假冒我咯?”

“我,我……”

郑秀想说什么,但哽咽了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一根手指忽然轻轻地点在她的额头上: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李阎叹了口气,把弄着茶杯:“你小时候多好,买一串冰糖葫芦,或者拨浪鼓就开心了,现在不好哄咯。”

说完,他倒了一杯茶水,递给郑秀:“大家算扯平。”

郑秀捧过茶杯,轻声哀求:“能不能不要杀阮氏兄弟?”

“我没说要杀他们,不过那个狐皮的右手没了,不关我的事。侄侬带他来见我,谁知道他看见我就抖个不停,我没开口就自己把右手砍断了,说从此不做易容。”

顿了顿,李阎话锋一转:“巳时之前,你坐这条船南下,去兰芳共和国见林阿金,查刀子也会陪你去。如果一切顺利,我会去找你们。”

“可是,官府……”

“我当然有办法。”

呜呜呜呜呜呜呜

头抱红巾的海盗吹响半米多长的号角。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两百多条船同时亮出旗帜,大屿山的红旗,居然还有黑,白,黄,蓝四色。

“时间到了。我没工夫管你了。”李阎掏出一只奶白色的肉团,塞进秀儿怀里:“留着防身吧,等到了婆罗洲,当个念想。”

郑秀皱着眉头,下意识捏了一下手里的肉团,像鸟又是,是鸡?

“这是什么东西?”

郑秀问。

“额,方术。”

李阎站起来走到围栏边上,山呼海啸的呐喊声响彻云霄,丝丝乌云和漫卷的东风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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