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6章 亲掌枢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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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世杰的突然生病让场面变得有些诡异起来,赵也不由的紧张起来,暗自攥攥拳头,才发现手心都是汗。按照大宋朝的惯例枢密院与中书门下并称二府,中书门下为政府,管理政务;枢密院为枢府,主管军事,二折同为中央政府机关。

枢密院设枢密使及副使时,其主官称知枢密院事,佐官则称同知枢密院事,或简称知院、同知院。以士人充任,副职间用武臣。宋初,中书和枢密院对掌文武二柄,宰相因不带枢密衔而不得预军事。在元丰改制时,有废枢密院、还军政于兵部之议,神宗以为“祖宗不以兵柄归有司,故专命官统之,互相维制,何可废也?”遂留之。

在庆历年间,宋对西夏用兵,一度由宰相兼任枢密使,开启了政府兼管军事的先例。在宁宗后,宰相兼任枢密使已成为惯例。直到蒙元攻陷临安,行朝建立时仍由左相陈宜中兼任枢密使,而转机出现在陈宜中出走之后,为了平衡权力,陆秀夫升任右相,以张世杰为枢密使,但是陆秀夫威望不足,朝政也被其把控,这种情况一直维系到赵继位。

崖山之战后,赵在张世杰屡战屡败的情况下发力,一举夺回了权力,陆秀夫和文天祥分任左、右相,又以应节严和刘黻为参知政事,才算稳定了朝政。而又出于平衡权力,牵制二省的考虑下,他仍然以被剪除了羽翼的张世杰为枢密使,从而实现文武并治的局面。

这些年来其实张世杰更多的是扮演‘影子’角色。赵从保护自身和政治上的需要将军队一直置于自己的绝对领导之下,后来又成立军机处几乎将枢密院的权力全部剥夺。而从能力上面考虑,他也感觉到张世杰在军事思想上已经落伍了,难以跟上自己对军队改革的步伐。

在指挥上张世杰是步军出身,对水战战术十分生疏,焦山水战和崖山水战的两次大败就是充分说明了这一点,而琼州三面环水,缺乏战略纵深,只有依靠水军才能拒敌于外,保住最后的落脚点。另外由于火器开始在宋军中推广,已经使战争的形式发生了改变,需要新的战术和战法。而张世杰却对此接受缓慢,甚至持怀疑态度。因此他不能放心的任其指挥。

再有从战略上看,赵发现在经历一系列的失败后,张世杰已经丧失了进取之心,只希望能够守住琼州这一隅之地,对反攻江南,乃是收复中原缺乏信心。以致在军事理念上日趋保守,他担心由其掌军会将这种颓废之气带给将领们,但出于政治上的考虑,也只能继续以其为枢密使,以阻止士人插手军务,虽然其是挂起来的。

后来赵为了提高武人地位,压制日益不安分的士人,决定实施军改,将军政归于兵部,军令归于枢密院,同时确立了以武人为枢密院使,士人为兵部尚书的架构。在军改后,出于同样的目的,赵依然以张世杰为枢密使,但是仍然没有放权,将兵部和枢密院都控制在自己手里。

经过这么多年,朝中看似已经接受了武人主管枢密的事实。不过赵知道这依然是表面现象,士人们对于军权旁落始终是耿耿于怀,只是慑于形势而不得不暂时接受现实。果然在行朝迁回临安后,便有人上书要求以文臣接管枢密院,虽然没有得逞,却也不能不让赵时时警惕……

现在战事将起,张世杰突然抱病,又无合适人选接任的情况下,赵不免担心有人会借机发难。眼前的几位执宰应节严、江、刘黻这是自己人,不会反对自己。王应麟曾经担任过参知政事,此次在花甲之年复相,其也心知肚明,是小皇帝出于权力平衡的考虑才将自己提了起来,以调和与江南士人间的矛盾,填补吴家失势后的政治空间,其亦应该不会明确反对自己,最多处于中立。

此刻两位掌握权柄的左、右相陆秀夫和文天祥的态度便成了关键。赵以为无论处于士人特有的矜持,还是其脾性,他以为陆秀夫是不会毛遂自荐的,虽然按惯例理应尤其兼任枢密使一职。而剩下的就只有右相文天祥了,赵猜其此刻心里一定很矛盾。

文天祥为人公正、性格刚直,站在士人的角度上,他自然应当反对武人担任枢密使。不过赵对他不仅有救命之恩,还有知遇之恩。当年他正是为朝中众臣厌弃,才不得不孤军奋战,以致兵败被俘。但是在获救后,不记其过,力排众议委任其为右相,并信任有加。而他也深知小皇帝的心思,自己要是提议那就是有负君恩。

“陛下,臣提请陛下亲领枢密院!”陆秀夫突然起身施礼打破了沉寂道。

“这……”陆秀夫的提请,大出赵的意料,刚才准备好的说辞皆都失效,一时间脑子发懵,不知该如何作答,是顺水推舟应下,还是推辞一下。

“陛下勿要推辞,如今朝野上下熟知军务的非陛下莫属,而今蒙元又欲南下,枢帅抱病,还请陛下以国事为重!”见小皇帝懵逼的样子,陆秀夫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唐突,再次施礼道。

“臣附议!”这时江也起身道,“陛下少年便掌兵,组建帅府军,再造禁军。亲领大军败刘整、斩张弘范、数败阿里海牙、亲征收复江南,可谓名震寰宇,全军上下无不敬服。亲掌枢密,正是众愿所归!”

“臣附议!”文天祥随即道,“如今大敌当前,陛下勿要再推辞了!”

“臣附议,恳请陛下亲掌枢密!”刘黻随后奏道。

“臣也无异议!”瞅着众人的目光皆聚于自己身上,王应麟眼看已经过了半数,自己即便弃权也是难阻止,笑笑道。

“陛下,既然众臣所请,又是生死存亡之际,陛下还要以社稷为念!”应节严知道小皇帝对军权向来重视,绝不会轻委他人,如此平稳的接过军权,对谁都是件幸事,他自然也没有反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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