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镇（2 / 2）

雨中的镇显得有些清净。莫希从未见过这么平坦的路，也从没见过这么多的石头屋子，以前他无数次的憧憬着这一刻，但现在的莫希却一点也无法提起当时的热情与激动。他身体瘫软似的靠在拾尸人的肩膀上，眼神里没了生气。就像死了一般，一言不发的看着这座镇。

这座镇的名字早就被人忘记了，就像那片沙漠一样。不过这里的人都喜欢称之为“无名镇”。它的地理位置很偏，却有不少的人居住在这里，原因就是镇的气候特别的好。气候谈不上冬暖夏凉，倒也是差不多。镇里的农夫也都很喜欢这里，秋季种菜所得的收成还算不错。

它的规模不大，设施却很完善。正所谓麻雀虽，五脏俱全。不论是饭馆，旅店。还是茶水铺，大农场。各式各样的商店，还有妓院。都座落在这不大不的一块地上。

镇上的人都安于现状，相互间也很和谐。拾尸人心翼翼的赶着马车，并没有驶进镇里，而是来到镇外最偏远的一处角落。那里有一处石坊，石坊外有一圈高墙，围出一个院子。拾尸人赶着马车停在院子外，下来马车，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院子门，牵着马车就走了进去。

莫希借着拾尸人的搀扶下来马车，拄着刀勉强站在院子中。

拾尸人将马车赶紧棚里。想必是在里面给马喂了一些饲料，过了一会儿他才从棚子走了出来，在莫希面前摘下了戴在脸上的面具。

“我我叫阿龙。你你呢？”阿龙看上去有四，五十岁了，头发有些灰白。他的脸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从鼻梁一直劈到嘴角，莫希觉得他说话结巴可能就是这一刀的原因。

“我叫莫希”莫希轻声说道：“龙叔，谢谢你救了我。”

阿龙好像显得很高兴，脸上笑开了花一般。他伸出手搀住莫希，带着莫希进了屋子里。

屋子构造很简单，有一大一房间。里摆设的也很简单，大屋靠着窗户这边有一套楠木桌椅，上面摆着一盏台灯。还有几样随处可见的简单家具陈列在里面。里屋则放着一张单人床，上面铺着看上去很柔软的被褥。还有一个漆红色的大箱子摆在床头。几个木质的水盆搁置在靠墙的柜子上，除了这些便再无其它。

安顿好莫希，阿龙就急匆匆的出去了。留下莫希一个人在屋子里。

莫希呆坐在椅子上，眼光有些黯然。族内发生的一切，对于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来说还是太过于残忍。这一切归于平静后，莫希远离了那如同地狱般的场景，置身于一片陌生的环境中，他紧张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运起内功。莫希的内功就是基本内功，是父亲交给他的。基本内功只单单涉及到运气，并不影响后续学习高深的内功。它就像地基一般，打好地基，不论你在上面盖什么，都不影响。

“没了，全没了”莫希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他身体的内力就像凭空消失一般。就连基本内功，都不能运作，也就是说少年再也无法练内功了。

“为什么不一刀刺死我啊？”莫希喃喃自语，眼神里满是绝望。

盯着那紧搂在怀中的钢刀，莫希忽地冲出屋。就在院子里舞了起来，少年没了往时舞刀的英姿，此刻的他却身形紊乱，握刀的手虽然还是那只平时握刀的手，但废臂此刻却显得如此累赘，让莫希身体都不平衡起来。

莫希舞了半天，却怎么也找不到那种得心应手的感觉，只觉得心中郁结。突然仰天咆哮一声，左手的刀刃忽地砍向乱甩的右臂！莫希竟然要砍下右臂！！

电光火石间，刀刃马上就要切入莫希右臂肉时，莫希身体一转，左手一松，手中的刀就飞了出去，掉到了地上。莫希身体一瘫，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该死，该死啊！”莫希哭的撕心裂肺，无力的摇着头：“我不行，我不行啊——”

“就这样，我怎么报仇？我凭什么报仇啊？”

莫希恍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足仇人们费心了。因为自己早已经废了，怎么能去跟健全的人相比较？

一股自卑油然而生，紧接着又是一个念头，强塞进莫希的脑子里。

“要报仇，就要找到仇人的线索。可茫茫人海，怎么才能找到扎西呢？”莫希愣愣的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那土地上坑坑洼洼的像是马踏过一般，一定是有不下百人。父亲很有可能不是扎西杀的，就连头绪都没有，这让我怎么找？别说我早就废了，就算没有废，又如何在大千世界中找寻到仇人？？”

天色渐晚，院子里的少年迷茫的哭喊着，嗓音早就哑了。那原本借报仇而拔的刀，却被扔在地上，沾上了灰尘。就像少年一般，被突如其来的自卑与迷茫遮蔽了初心。<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