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对决(2 / 2)
云羿理清了思绪,道:“丁甲派与我玉宸派皆尊玉宸道君为祖师,说起来也是同出一源、同气连枝了,但当年贵派癸北子称贫道与震雷子为‘玉宸余孽’,听起来你我两家并无手足之亲,倒像是仇深似海的冤家,不知这是为何?”
“乌角子身为玉宸派掌教,或抢或盗,道门诸派典籍秘法皆遭他洗劫,我派六甲神兵术为他盗走,掌教尘同真人也遭他毒手,此人贵为一派嗣教宗匠,品行不端,人人得而诛之。”尘阳子冷哼道。
云羿闻言冷笑不已,他问的是玉宸派与丁甲派之间的恩恩怨怨,但尘阳子却扯到了左慈个人的品行身上,听着貌似有几分道理,实际上却是顾左右而言他,故意将话往偏了带。
冷笑过后,云羿又道:“那好,贫道再问你,我玉宸派为何没落?”
“上梁不正下梁歪,乌角子不遵道门规矩,我行我素,全凭个人喜好行事,其门人弟子有样学样,有几个成器的?孟子云:‘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易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道人受命于天,代天行事,乌角子背天而行,惹得天怒人怨,天下同道群起而攻之,玉宸派衰败没落早成定局,此乃天意。”尘阳子说得慷慨激昂,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却也不过是些陈词滥调。
这番话落到云羿耳朵里就得去个皮了,尘阳子老谋深算,城府极深,他的这番话不排除有一定的真实成分在内,但大部分是假的。
之所以有此判断,是因为尘云子的意思是玉宸派的覆灭是因为左慈倒行逆施,但据左慈当年所说,玉宸派玄妙高深的法术早就失传,连他也不曾学到,由此可见,左慈做玉宸派掌教应该是临危受命,玉宸派的高深法术压根儿就没来得及传到他手里。
如此一来,玉宸派的覆灭跟左慈可能并无多大关联,要说倒行逆施,也应该是上一任掌教倒行逆施,但这个可能并不大,因为尘阳子说的话本身就不靠谱。
要说尘阳子的话完全不可信,那倒也未必,至少玉宸派曾受到过外敌侵袭,这点八成错不了,而且很可能是遭受到了许多个教派的攻击,要不然也不可能只剩下左慈一根独苗。
正思索间,北方天边出现一个黑色的小点,那小点儿逐渐飞近,云羿看得清楚,只见是一只黑鹰,鹰背上站着的正是昨夜逃走的唐周。
“这位真人,那缅匿术贫道的确不曾习得,至于家师传给了何人,贫道也是不知。”云羿扭头看向了灰鹤背上的白发老道。
那白发老道微微一笑,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云羿见状心底一凉,看来打听缅匿术的下落只是这白发老道的幌子,此人也是冲他来的,但他实在是想不通,此人为何也来凑这个热闹?
少顷之后,唐周驾鹰到来,居高临下,面露得意神色,道:“云水清,今天你插翅难逃。你的那只鹤儿哪里去了,怎么今儿个没骑它?”
“贫道以为你昨夜已经吓破了胆子,不敢再来,没想到你居然又请了帮手到来。怎么样,一夜之间奔走长安、上虞两地,累坏了吧?”云羿嘲讽了唐周两句,又冲尘阳子道,“真人,这唐周欺师灭祖,你也是道门宗匠,与此卑鄙宵小为伍,岂不损了丁甲派的清誉?真人何不替天行道,灭了这数典忘祖之徒?”
尘阳子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沉默片刻,突然叫声:“动手!”与尘风子同时跃下金雕,拔剑疾冲而来。
“真人小心,他那把剑端的锋利,能斩断我的黄巾力士的肢体!”唐周急忙提醒尘阳子二人。
见得二人来势汹汹,云羿拔剑迎上了尘阳子,两剑相接,尘阳子突然将剑锋一转,刺向云羿腋窝。云羿自忖蛛丝道袍坚韧,尘阳子所用长剑实在普通不过,也不加防备,挺剑取尘阳子咽喉。
尘阳子见状,猱身斜上,径从云羿腋下钻过,手腕顺势一转,长剑改斜刺为横拉,云羿先感到肋骨一凉,又感腋下一热,情知蛛丝道袍被划开,腋下已经负伤,心头一惊,慌忙向旁侧跳开。
时值此刻,云羿方才明白,尘阳子所使长剑看着普通,实则是一把锋利的宝剑,正应了“大巧若拙”的道家本旨。
尘风子的目标也是云羿,不过他还没有扑到云羿身前就被鳖三挡下,只得与鳖三战在了一起。而在此时,那白发老道和唐周也纷纷落地,径直向云羿扑来。
眼见自己竟然被三个太玄高手包围,云羿心中叫苦不迭,忙将咥血剑横扫一圈,逼三人后撤,随即使个燕子抄水的身法,向那白发老道扑了去,咥血剑刷刷一抖,径自斩向那白发老道齐膝斩去。
那白发老道所使的是一柄拂尘,拂尘不甚坚韧,云羿本以为他会后退闪避,未曾想那白发老道的拂尘也不寻常,手腕顺势一搅,把个拂尘丝抖得眼花缭乱,一下就将咥血剑缠住,随即向后暴退。
云羿心里吃惊之余,脚步闪电急追而上,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卸掉了拂尘上的力道,剑尖上挑刺向对方心窝。
那白发老道也非泛泛之辈,眼见自己虽然打了云羿个措手不及,但见云羿顺势化被动为主动,暗自为云羿喝了声彩,抖手收回拂尘,旋身弯腰,让云羿这一剑刺了个空,紧接着一个挑肩撞上云羿胸膛。
云羿被顶退三尺,立足未稳,却又听得两侧长剑破风,心知是尘阳子与唐周趁机偷袭,急忙弯腰缩头,以后背撞上了唐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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