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往事如云烟,前程都珍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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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道流光飞起,一道如彩虹挂桥,另一道似拦腰猛虎,扑向了薛慕澜。

要死了啊,薛慕澜的笑有些苦,这两道流光,一劈一斩,已经完全封住了她的生路。

真没想到,流光守卫会那么的强,自己连一招都接不住。

接不住就不接了吧,她不再去控制手中的剑,也不去看那要命的光幕,她只是转过头,朝着大哥微笑。

生命的尽头,有你在身后,我又有什么割舍不下的呢。

薛慕澜笑着,她很满足,要是大哥能再对她笑一个就更好了,可是大哥的哭相,未免难看了点。

别了,我的大哥。

来世,我再陪你鲜衣怒马,走遍天下。

这样想着,她闭上了双眼,因为她不忍心看到大哥的泪水。

“不要!”这次叫出来的是赵香艺,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乞求,不知道是在乞求黑衣人手下留情,还是在乞求上天的怜悯。

但那叫声又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令人心碎,心碎到薛慕澜又睁开了眼睛,她想安慰赵香艺,让她别那么伤心。

可她睁眼的时候,看到的不是赵香艺,而是皇帝,他依旧威严的站在那里,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可是他的身边,孤零零的,一个人都没有,真是好可怜啊。

她同情的望着他,准备继续去找赵香艺,可是来不及了,剑风已经吹到了她的身上,她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哎,姐姐,我总是对不起你的。

她放弃了,不再寻找,安心等死。

“住手。”皇帝看着她怜悯的眼神,突然喊出声来。

剑光来的快,去的更快。

流光卫士对皇帝命令的执行,向来是不折不扣的。

薛慕澜落地时,还不敢相信这发生的一切,她茫然的望着皇帝,一脸的诧异。

而正准备一拳将皇宫砸烂的汴梁,也立刻停了下来。

他含着泪,望着薛慕澜,脸上的神情,分不清是哭还是笑。

“把剑放下,都走。”皇帝又发了一道命令,只是声音突然间苍老了许多。

黑衣人遵旨离去,汴梁急忙上前将薛慕澜紧紧的抱在怀里,赵香艺也走了过去,三人立刻抱在了一起。

皇帝看着他们,回忆起了往事,“当年你父亲是太子,我便是在这里,亲手杀了他,你的眼神可真像他,我还记得,他临死前也是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这时,他已忘记自己皇帝的身份,将自己的称呼也改了。

薛慕澜听了,顿时愣住了,虽然皇帝没有对着她说,但她明白,这里只有自己对的上这段话。

皇帝又说,“我知道,他在怜悯什么,在他死前,有个女人,也像你一样,奋不顾身的冲向流光剑,若非她的死,又怎会换来我的生。。。”

赵香艺听的一阵悲伤,她知道,那个女人,就是她的母亲。

皇帝的目光一直在女儿身上,见她难过,立刻就止住了。

当江山逝去的时候,当龙袍褪下的时刻,他就是一个父亲。

“外面很乱,要多小心。”皇帝温和的说着,脸上第一次浮现慈祥的笑容。

那一刻,他真的只是一位父亲,“都去吧,把剑带走,别再回来。”

赵香艺鼻子一酸,泪珠不自觉的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父皇目前的处境,作为女儿,实在不该走,可她更知道父皇的骄傲,容不得任何怜悯,所以她必须走。

赵香艺从两人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她的脸色白的吓人,可眼神却异常的坚定。

她抱着孩子,一步一步往殿外走去,脚步声在安静的大殿里响起,每一记都像重锤敲打在皇帝的心里。

“走,都走。”皇帝的表情乱了,他挥舞着双袖,将龙椅上的东西都摔倒了地上,仿佛要把所有事物都从他的心中赶走,特别是那烦人的脚步声。

那一刻,他就是一个老人。

那一刻,他放下了尊严。

皇帝若是没有了尊严,那还不如死去。

殿外,阳光被乌云遮住,显得格外的阴暗,而殿前那数不清的台阶上,只有三个人在默默的走着,说不出的冷清。

人走了,殿就凉了。

殿凉了,南朝也就亡了。

这一路出宫,赵香艺始终走在最前面,没有回头。

她是一个骄傲的人,又怎愿让人看到悲伤的泪花。

她又是一个坚强的人,但她不知道,若是回头,是否还能坚强的走下去。

可她不得不走,为了父皇,更为了孩子。

这一刻,她让自己的心比铁还硬。

她一直走到马车的跟前,看到小玲子为她卷起车帘,这才停了下来。

她没有上马车,而是转身望着汴梁,深深的凝望着,仿佛要将这位男子的一丝一发永远的刻在心里。

汴梁从没见过她那种眼神,心里顿时不安起来。

这一路走来,他一直想安慰她,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明白,大殿一别,就是她父女的永别,这种伤心与痛苦,不是旁人所能劝慰的。

可她现在的眼神,既不是伤心,也不是痛苦,而是决绝。

“夫君,许昌你就别回去了。”赵香艺平静的说着。

她每说一个字,心里都像是被针在刺,刺的她浑身发痛,刺的她心血直流。

可她却将心里的血化成了口中的字,那又是何等的残忍!

残忍到她忘记了所有的痛苦。

“为什么?”汴梁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大声的问着。

他的确不想回许昌,因为那位烦人的父亲和无形的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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