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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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出这个建议,阿寻心里是不情愿的。

他又不是个好为人师的人,看着宛桃写字,其实就是想多跟她在一起待一会罢了,他们两人好好的,这个姑娘非要插进来做什么?

他还没说话,宛桃就招招手:“你过来吧,一起写。”

严春花眼睛里放出光彩,点了点头。

阿寻气得咬牙切齿,这个没心没肺的!

严春花便也坐在宛桃旁边写。

她本身就不喜欢写字,开始还有点久未触碰字帖的新奇,时间一长,她就有些耐不住了。

更让她觉得沮丧的是,即便坐得离他们这么近,她也觉得融不进去他们的世界。

阿寻只是在必要的时候跟她解释一二,宛桃或许完全没注意到,但春花看得一清二楚,阿寻的注意力几乎完全在宛桃身上,即便是在跟她讲解的时候,宛桃也总是在他的余光里。

春花心头有些苦涩。

她默默安慰自己,能跟阿寻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已经很好了,她不应该奢求太多,要是这辈子,这辈子能一直守在他身边看着他,那她也就心甘情愿了。

字帖终于写完,阿寻看了看,叹气:“算了,勉强算你过关了,这也是急不来的事情。”

宛桃揉揉酸痛的手腕,瞪了他一眼。

严春花憋了半天,总算在临出门之前,鼓起了毕生的勇气,将攥在手中的荷包递给了阿寻,她紧张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颤抖:“这个,这个送给你。”

阿寻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什么?”

严春花窘迫地都快要哭了:“这个送给你,我绣了好久的,我……”

阿寻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下意识地就要拒绝,忽然瞥见旁边的宛桃,心念一转,故意笑道:“你送我这个是何意?”

宛桃轻轻地咬了咬嘴唇。

丫的,瞧他得意那样子,真扎眼,姑娘送你荷包,你还能不知道什么意思。

阿寻悄悄地瞥一眼宛桃,见她似乎没什么反应,心里就有些气。

严春花依旧看着自己的脚尖:“我,我,不知道,我就是想送你这个……”

阿寻转而问宛桃:“你觉得,我该不该收下?”

宛桃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她揉了揉鼻子:“别人送你东西是你的事情,你问我做什么。”

阿寻坚持:“我就是想知道,你想不想我收下这个。”

严春花有些懵,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们。

宛桃气不打一处来:“你想收就收,别问我!”

她说不上来的烦躁,给了他一个白眼就走了。

阿寻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严春花凑上去,又试探地问了句:“这个,孟公子,你……”

阿寻回头看她:“这个,你应该送给真正想要的人。”

严春花瞪大了眼睛:“可是,可是这是我想送给你的。”

阿寻认真道:“我这辈子就戴过两个荷包,一个是我娘给我做的,一个是宛桃做的,再不会要别人的了。”

严春花怔了一下,眼圈有些红。

阿寻想了想,又道:“不过你能不能帮着我骗宛桃一下,说我收了?”

严春花明白他的意思了,她垂着头站了一会儿,扭头就走,

谁要帮你骗宛桃?

宛桃气冲冲地到外面逛了一圈。

等有些凉的风让她清醒了些,她才忽然感觉茫然,自己这是在不高兴什么?

虽然她之前就有些体会到自己的情绪,但她一直未曾正视过。

她到底在气什么?

她认真地想了半天。

自己这该不是,该不是看上那家伙了吧。

宛桃赶紧甩甩脑袋,自己在这胡思乱想什么呢,那家伙,又臭屁,还蛮不讲理,还老是跟她生气,她这真是魔怔了。

宛桃笑话了自己一会儿,然后认真地编了一个自己为什么夺门而出的理由。

就跟阿寻说,自己是因为被他看着写了太久的字,所以心情不愉快好了。

就这么决定了,宛桃得意地夸自己:“就这么说,我真是个天才!”

“你怎么就是个天才了?我怎么没发现?”

阿寻的声音在背后幽幽地响起。

宛桃一僵,片刻之后,才有些尴尬地转过身,试图找回场子:“怎么了?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天才,如何?”

阿寻伸手揉揉她的头发:“行吧,那你就是天才吧。”

你不需要是什么天才,有我罩着你就够了。

宛桃打掉他的手,凶巴巴的:“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春花呢?你不是收她的荷包去了?”

阿寻叹气:“那不是有人不高兴了嘛,为了一个荷包惹你生气多不值当啊。”

“谁不高兴了,我才没有。”宛桃扭过脑袋不看他,“我为何要生气?我不过是觉得你今天看着我写字写了那么久,想出来逛逛罢了。”

“是吗?”阿寻凑过去。

宛桃顿了一会儿,才道:“你应该知道的吧,她送荷包的意思。”

“送荷包是什么意思?”阿寻装傻,“我还真不知道,只是我觉得收别人东西不是特别好,所以才没要的。”

“你真不知道?”宛桃怀疑地瞧着他。

但阿寻的表情太真诚了,宛桃一度以为他是真的不知道。

宛桃认真而严肃地告诉他:“姑娘送你手帕,荷包什么的,基本上都是看上你的意思,你若是收下了,就默认你也看上她了,是要负责的。”

阿寻眨眨眼:“这么,这么严重吗?”

宛桃点头:“是啊,就这么严重。”

阿寻笑了笑,从身上解下荷包,掏出两张帕子:“这些你都认识吧。”

一张粉色的帕子,是他们初次见面时,阿寻问她要来的,一张蓝色的帕子,上面绣着歪歪扭扭的鸭子,还有那个银白色的荷包,上面绣着金色的元宝,这两样是五年前,宛桃送给阿寻的。

当时她悄悄跑去朱大婶家玩,没有带阿寻,阿寻气得不得了,她答应给他做这两样才哄好。

就这两样东西,宛桃几乎做了两年之久。

宛桃惊讶:“你怎么都带在身上?”

阿寻咧嘴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说,送帕子,送荷包代表姑娘看上我了,那你送了我这么多,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宛桃的脸刷一下红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脸会红到发烫。

她顿了好一会儿,才提高声音解释:“你别胡说,你不记得了,这些都是你要过去的!”

阿寻忍不住笑意:“那你说,这是不是你送给我的?你既然知道帕子和荷包的寓意,你还送我,还说不是喜欢我?”

宛桃觉得心跳得极快,平日里跟他斗嘴斗得挺利索的,此刻大脑却一片浆糊。

阿寻凑过去:“你说嘛,你是不是喜欢我?”

宛桃撒腿就走。

阿寻赶忙追上去:“你说嘛,你是不是喜欢我?”

宛桃羞恼:“你别瞎说!”

两人一个比一个跑得快,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巷子的尽头。

严春花从拐角处走出来,呆呆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她走到水塘边,盯着这绣了几晚上的荷包,不停地往下掉眼泪。

半响,严春花咬了咬牙,用力将荷包扔在了水里,这才抹着眼泪回家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阿寻还在不停地跟宛桃挤眉弄眼。

宛桃埋着头吃饭不睬他。

宛晨看了看阿寻,又看了看宛桃,总觉得他们今天莫名地奇怪。

宛桃也感觉有些怪怪的。

今天之前,阿寻对她来说,就像一个喜欢多管闲事,还小气巴拉的哥哥,怎么到了今天,感觉就不一样了呢?

阿寻逗她一直逗到现在了。

她很想横眉竖眼地再怼回去,可是总觉得不好意思看他。

宛晨拿了个馒头,一边吃一边问阿寻:“阿寻哥哥,我今天晚上回来,没见到你跟姐姐的人,你们跑哪里去了?”

阿寻笑道:“没事,就是到外面散了一会步。”

宛晨有些许疑惑:“那为什么姐姐回来的时候脸那么红?而且居然还没跟你斗嘴,这样我都不习惯了。”

宛桃猛地抬起头,瞪他一眼:“说什么废话,赶紧吃你的饭去。”

本来宛晨还担心宛桃是遇到什么事情,才如此沉默寡言,但见她骂自己的时候这么中气十足,他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就乖乖吃饭了。

宛桃生怕被杜氏和林大树看出来什么端倪,一直伪装得很正常,不小心碰到阿寻的目光的时候,她都迅速地躲开,装作若无其事。

晚上,她进了房间,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白天发生的事情,她从来都没想过,脑子里简直是一团乱麻,现在总算有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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