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谁在里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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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月像一枚淡淡的吻痕。

今年浮玉县的晚秋,似乎有些不同以往,早早的便透露出一股子凉意。

玉新路是浮玉县出了名的美食街,此际华灯初上,却已是人声鼎沸,一派热闹景象,街道上行人往来络绎不绝,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玉新路,老王大排档。

两个胡子拉碴的大叔喝着酒,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油腻大叔对同伴挤眉弄眼,“哟,你看隔壁桌那俩小子,那是真能喝啊,我们来的时候他们就在了,这中间都又换了两三批吃客了,这俩货竟然还在喝。”

其同伴精精瘦瘦,闻言点点头,“这么能喝的人,确实是少见。”

油腻大叔似乎自己喝得有些醉醺醺,他朝着陈海轩的方向努努嘴,砸吧砸吧道:“光头那小子,是不是有强迫症啊,你见过谁吃完串儿还要把签一根一根都擦干净,再整整齐齐码好的?还有他吃完肉的骨头,还要按照体积从大到小在地上一字排开。”

精瘦男子低头看看自己桌上的一片狼藉,再看看陈海轩面前的整整齐齐,也是善意笑笑,“他自己有强迫症就算了,关键他同伴吃完的签儿他也要擦一遍码好,我是真的没看懂。”

油腻大叔哈哈大笑起来,坏笑道:“我看那个卷毛眼镜儿也是个奇葩,两个小时前就听他说要醉了要醉了,刚刚好像又听他喊了两斤白酒。”

话音刚落,憨厚的老板就端着两个托盘走到他们桌前,“哥,你们加的串儿好了。”

原来刚刚这哥俩儿吃完菜,闲来无事,才在加菜的空档聊起了陈海轩和郝仁这两只奇葩。

菜一上,两人闲聊的心思也淡了下来,肥头大耳的大叔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的道:“别管人家了,吃,快吃。”

老板端着另外一个托盘,蝴蝶穿花般走到陈海轩桌前,“你们加的菜也好了,请慢用。”

陈海轩穿着一件藏青色的风衣,正呆呆的看着天际的月亮,15年9月陈海轩从第五疯人院出院之后,就剪去了一头烦恼丝,留着一个干净的圆寸,他天庭饱满,眉如漆刷,一双眼眸好似深邃辽远的星空,又像是一抹波澜不惊的寒泉,令人忍不住要沉醉其中。

许是醉酒的缘故,他清秀的脸颊爬上两抹酥红,衬的鼻梁越发的挺翘,一张嘴唇生的恰到好处,厚一丝嫌多,薄一分嫌少,端的是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郝仁则顶着一头栗色的自然卷,他面容白皙,轻灵若云。棱角分明的脸庞犹如刀削斧凿而成,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举止斯文,谈吐不凡,整个人自内而外的散发出一股浓厚的书卷气,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郝仁一把接过老板递来的酒,为陈海轩和自己先后斟满,端起酒杯,醉眼迷蒙的看向陈海轩。

郝仁沉吟半晌,终究是决定要把心里话说出口,“轩子啊。”

陈海轩抬头,半眯着醉眼看向郝仁。

“慕瑾离开,也有两年了吧。这两年你苦苦追寻,兄弟全都看在眼里,你对她也算的上是一片赤忱了,但这么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

郝仁喟然长叹,“没了苏慕瑾,你这日子终归还是得过下去,我觉得你是时候另寻良配了。”郝仁言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又为自己斟满,“兄弟说的现实了些,你千万别介意。”

陈海轩轻哼一声,“你觉得我心里还能装得下别人?”

郝仁再三犹豫,还是说道:“你知道.....我妹妹对你.....”

陈海轩哈哈大笑,“原来你小子跟我饶半天,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嗨,这当哥当久了,就想升个级,想做你大舅哥了呗。”

陈海轩笑而不语,却是思绪飘飞,想到了郝仁亲妹妹郝婻。

郝婻刚好比郝仁小上整两岁,身材高挑,容颜精致,用郝仁的话说叫眉黛不须张敞画,天教入鬓长。

郝婻初见陈海轩,便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到后来更是毫不遮掩其对陈海轩的爱意,可以说得上是明目张胆,说起来,郝婻那妮子的性格倒是和苏慕瑾有两分相像,都是一样的清冷如霜,只有在面对陈海轩时,才会悄然融化,热情绽放。

郝仁打从心底里希望陈海轩能和自家妹妹走到一起,陈郝两家本是世交,二人若是喜结连理,也算的上是亲上加亲,况且二人郎才女貌,不说是天作之合,也算得上般配。最重要的是郝仁既不愿见妹妹苦苦单恋,也不愿陈海轩饱受那相思之苦。

一举多得,岂不美哉?

陈海轩眼神飘忽,不愿直视郝仁那满含期许的目光。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郝仁直勾勾的盯着陈海轩,也不开口,气氛忽然间沉闷下来。

陈海轩只好打个哈哈,率先打破沉默,“这些以后再说,先喝酒,先喝酒。”

一个半小时后。

两个青年踉踉跄跄,互相搀扶着走出老王大排档,正是陈郝二人。

郝仁摇头晃脑,眼冒金星,“轩砸,来的时候都说小酌小酌,结果又喝了这么多,你呀你呀。”

“嗝。”

被说的人沉默不语,好像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反倒是说话的郝仁自个儿打了一个酒嗝,飘散在空气中的酒精气味使得靠的近一些的路人下意识躲远了些。

“啊.....”

一女子捂着肩头发出痛呼,原来是二人只顾低头看路,不小心冲撞到了擦肩而过的一个女孩儿。

“你没事儿吧,冬冬?”

女子的男伴见状,赶紧上前关切得查探起女子情况,眼睛里的心疼都快要溢出来,他转头恶狠狠的看着两个醉酒青年,“你俩怎么回事?走路没长眼睛啊?”

唐冬冬却很是善解人意,揉了揉自己肩头,拉住俞之恒,轻轻摆头:“之恒,算了,都是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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