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上元灯节（2 / 2）

掌柜的一改之前招揽客人热情非凡的姿态，上前恭敬有礼的对白嘉柔说道：“白姑娘，太子殿下在楼上等您。”

白嘉柔一惊，李文烨出行在外一向都是以黎川自称，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不过也没有开口询问，跟着掌柜的引领，白嘉柔向阁楼走去。

那人一身湖蓝色的锦袍正立在窗前，窗外的万家灯火映照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旁边的桌子上是一桌山珍海味，还热腾腾的冒着热气。

白嘉柔上前行了一礼，说：“见过太子殿下。”

李文烨没有转头看她，仍然面向窗外独自说道：“你过来瞧瞧，今夜的京城格外的美。”

白嘉柔低低说了声“是”，慢慢走到了李文烨的身边。清风楼算是京除皇宫以外最高的楼阁了，从清风楼往下看，京城的风光尽收眼底。

夜还没黑，整个京城的灯都亮了起来，街道上车水马龙，各色的花灯装点的京城一派繁荣昌盛的模样，想到此时清宴在边关可能还在饱受霜雪的折磨，而自己却悠哉悠哉的陪着李文烨在这里赏花灯，心里就不是滋味。

白嘉柔看了一眼扭开头去，低着头对李文烨说道：“殿下英明，大梁国泰民安，还望太子体恤边关将士，出兵相助，让他们也能早日归来欣赏这京城美景。”

李文烨没有因为白嘉柔的这些话生气，反而笑了笑，转身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给自己和对面的杯子各斟了一杯酒，看见白嘉柔还是站在原地，冲她说道：“过来呀，你一直站在那边不累吗？”

白嘉柔心里着急，但是李文烨却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白嘉柔也怕惹恼了他，考虑了一下还是走到了李文烨的对面坐了下来。

李文烨端起酒杯对着白嘉柔，示意她共饮一杯，白嘉柔也只好端起面前的杯子，想他点头示意，随后仰头一口饮尽。

嘴里没有预料中的辛辣，而是一股熟悉的桃花香弥漫开来，白嘉柔有些惊讶，清风楼怎么会有洪州的桃花酿。看出她的表情，李文烨同样一口饮尽杯中的酒，解释道：”你不是喜欢桃花酿吗，我就让清风楼采办了一批。“

想到刚才掌柜的模样，没有半点平日里做生意的人的样子，言行之间，倒更像是一个……军人，白嘉柔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清风楼……”

“是我的，楼下的掌柜是我的属下，替我收集着京城的大大小小的情报。”也不打算瞒她，李文烨毫不在意的说出自己的秘密。

两人随后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李文烨独自吃着盘子里的菜，白嘉柔有些尴尬，只好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青菜准备往嘴里送。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响动，白嘉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好奇的往窗外看去，李文烨低声笑了笑，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清风楼的地理位置好在足够高，顶楼的窗户可以看清长安街上的一举一动。响动就是从长安街传来的，好几处地方，官兵的人压着几个百姓装扮的人往前同一个方向走去，李文烨嘴角含笑地看着楼下的一举一动。白嘉柔不解，问道：“这是？”

李文烨指指楼下的被押走的百姓，说道：“可能是在抓贼吧，你知道的，人一多贼也多。”

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白嘉柔相信了他的话，毕竟今天长安街上人挤人，难免鱼龙混杂。

转身想要回到桌子上，李文烨却一把拉住了白嘉柔，说道：“别急，待会有好看的。”

白嘉柔回身来，继续陪李文烨就这样站着，空洞地看着繁华的京城夜景。

美国一会，京城的四个角落里面突然有孔明灯升起，随后越来越多，京城的所有地方都陆陆续续有灯升起，照的天空如同白昼一般。星星点点的孔明灯散布在天空上，灿若星辰，纵使白嘉柔再没有心情，也不禁被眼前的景象给吸引了。

正在白嘉柔沉浸在眼前的景象里面的时候，身边的人突然开口说道：“白嘉柔，随我回东宫好不好？”

白嘉柔没有听清刚才李文烨说什么，侧头看向他，不知道是因为灯光的原因还是什么，白嘉柔的眼睛格外的亮，一脸无辜的说道：“殿下您刚才说什么？”

李文烨快要陷在她的眼波里面，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白嘉柔，随我回东宫好不好。”说完激动的拉着她的手，继续说：“我一定会好好呵护你的，我不会比那个苏平意差的。”白嘉柔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到了，使劲挣脱被拉着的双手，气恼的说道：“殿下，你这是在干什么？”

挣脱开来之后，顺势跪到了地上，咄咄逼人的开口：“还望太子体恤边关将士，早日出兵相助。”

李文烨察觉到刚才自己的冲动，平复了一下情绪，蹲到了白嘉柔的面前，生怕再吓着她，轻声细语的说道：“父皇想要除掉苏家，他回不来了。”

白嘉柔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李文烨，眼里分不清是惊恐还是悲伤。李文烨有些不忍心，继续说道：“苏家功高盖主，父皇留不得他们了，你不一样，你也没有嫁到他家，现在和他们家划清界限，明天我就纳你做我的侧妃。”

白嘉柔摇摇头，往后挪了挪，不可置信的说道：“殿下，你在说什么呀？”说完站起身来转身就想离开，她不信，她现在根本没办法相信李文烨说的每一个字。

就在白嘉柔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李文烨上前从背后一把将她抱住，把头埋在白嘉柔的脖子处深情款款的说道：“我喜欢你，从你在山洞救了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一定要找到你，一辈子保护你！”

白嘉柔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一味的想要挣脱开来，李文烨险些没能控制住她，一时激动，对她怒吼说：“苏平意已经死了，你就这么想要嫁给一个死人吗！”

话音刚落，白嘉柔停止了挣扎，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李文烨，不可置信地开口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清宴，死了？”

“对！就在今天傍晚，圣上联合戎夷人，你的苏平意，已经死在玉门关外的沙漠里了！”李文烨此时也丧失了理智，只想白嘉柔知道苏平意已经死了可以死心。

白嘉柔瞬间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掉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白嘉柔努力扯了扯嘴角，对李文烨强笑着说道：“我不相信，我一个字也不信。”

白嘉柔说完转身要走，却不料一个踩空，整个人从楼梯摔了下去，李文烨伸手想要去拉，也只是摸到了一抹衣角，眼睁睁的看着白嘉柔躺在了楼梯拐角的地方。

李文烨急忙下去查看白嘉柔的伤势，她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额角被磕出了鲜血。掌柜的听到楼上的动静，慌忙赶来查看情况，发现李文烨正抱着白嘉柔，满脸的焦急。

此时外面天空突然传来了一声鸣哨的声音，掌柜的向李文烨伸出双手说道：“殿下，把白姑娘交给我吧。”

李文烨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还是把白嘉柔递到了掌柜的手中，嘱咐道：“你将她送回东宫，让太子妃好生照料。”说完就快步走出了清风楼，翻身上马向皇城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