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海燕，见证奇迹的时刻——对书卷的第一次探索（2 / 2）

与此同时，一股巨大阻力加诸于灰雾之上，也让舞马寸步难行。</p>

舞马一点一点往前探。</p>

灰雾则使劲儿往回拉。</p>

这让舞马产生了自己在拉一头倔驴的错觉。</p>

更准确的讲，应该是舞马变成了一根橡皮筋。</p>

舞马的眼睛就长在橡皮筋的前头。</p>

他每往前拉一点，就会产生一股剧烈的撕裂感，就好像一个人双腿大张开，强撑着劈叉。</p>

舞马想起小学年代的暑假，参加武术兴趣班。</p>

一百多个同学站在操场上，教练拿着长长的棍子，让所有同学趴在地上做七叉八叉。</p>

那种双腿不断劈开、永无止境的状态，男生容易扯到蛋，女生容易失去贞操。真的很痛很痛，让人有生不如死的念头。</p>

“我还能忍一忍。”</p>

“这种等级，比尸鬼咬在蛋上差远了。”</p>

舞马胡思乱想着，顶着灰雾继续往前拉，似乎已经绷到了灰雾的极限。</p>

“啪”的一声。</p>

灰雾断成了两截。</p>

这声音这感觉，舞马就熟悉了。</p>

练武术下劈叉时，满操场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p>

忽然，会从操场某个角落传来“咯噔”一声——</p>

这是从某个小孩儿大腿根上传来的声音。</p>

同学们就会忍不住哆嗦，认为这小孩儿把腿筋儿崩断了，然后全体浑身发软毛骨悚然。</p>

舞马的灰雾此刻就处于崩断筋儿的状态：</p>

一截脱离了主体在黑暗中飘着。</p>

另一节裹着两只眼睛飞速往回反弹。</p>

弹回去的时候，又裹挟了一股巨力，重重灌在灰雾主体之上，引发了剧烈的晃荡，也给舞马带来了阵阵剧痛。</p>

对，就像是小时候和小女孩儿拉橡皮筋。</p>

舞马会把橡皮筋扯到极限，忽然放手，橡皮筋“啪叽”一声甩回去，弹在小姑娘手上。</p>

小姑娘嚎啕大哭。</p>

二十多年过去了，报应终于来了。</p>

舞马痛到很想呲牙咧嘴。但他已经失去了龇牙咧嘴的权力。</p>

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自己的痛感和整个灰雾紧密联系到了一起。</p>

难不成，灰雾已经成了自己精神体的一部分？可它为什么还不听指挥。</p>

舞马忍住痛，眼睛带着灰雾继续拉皮筋儿，往书卷的方向探去。</p>

这一次，比刚才又多前进了一点。但很快，灰雾又崩断了。</p>

痛。</p>

灰雾弹回去。</p>

再痛一次。</p>

探得更远了。</p>

弹回去的力量更大，反弹的痛感更强烈。</p>

“来罢，让痛苦来的更猛烈一些。”</p>

“我是高傲的海燕，必将勇敢地、自由自在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雾霾里纵情飞翔。”</p>

舞马不能张口，但这不妨碍他的灵魂在一片黑暗之中放声高歌。</p>

“只有愚笨的企鹅，才会畏缩地把肥胖的身体躲藏在峭崖底下……”</p>

他高声歌唱着，狠下心来，一次次试探，一次次失败。</p>

在剧烈痛觉的冲击下，舞马的意识渐渐迷离。</p>

“我要活，我要清醒，我不能倒下去。”</p>

舞马默念着，化作敏感的精灵，从灰雾一次次崩断中的颓废里听出了困乏，他深信灰雾遮不住书卷的光芒，遮不住自己通往光明的道路。</p>

——是的，遮不住的！</p>

舞马裹挟着灰雾，一点一点往前走，越来越细，越走越远。</p>

不知过了多久。</p>

舞马觉得可能有一个世纪之久。</p>

终于，灰雾探到了书卷的边缘。</p>

这一刻，舞马生出了一种被狼追着跑完全程马拉松的虚脱感，还有一种不管结果怎样反正老子已经尽力的无畏感。</p>

胜利就在眼前。</p>

书卷传来的温热，比马拉松的冠军奖杯要真实。</p>

舞马往书卷上面瞧，书卷封皮是蓝色的，左侧边缘穿针引线，像两头钻在土里的蚯蚓。</p>

封面正中写着六个竖排的鎏金大字——</p>

大唐妖怪图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