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得财得禄难得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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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到御书房门口,宋琅便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一股股阴冷的,带着些许戏谑的视线。

就像是花月楼的恩客们在打量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小姑娘,又像是磨刀霍霍的屠夫们在看着砧板上新鲜跳动的河鱼。

不过,谁是羔羊,谁是尖刀,谁又能说得清呢。

将宋琅带到门口后,白朝恩立马尖着嗓子朝里面喊道:“陈王殿下到!”

下一刻,屋内便响起了一个依旧雄浑的声音。

“进来!”

听到宣召,宋琅方才跨过门槛,紧走数步上前后,一掀衣摆,双膝一软,直接拜倒在地。

“儿臣,叩见父皇。”

龙椅上的宋泽雨面沉似水,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拖沓,而是直接喝问道:“朕问你,你昨日可去过马得禄家?”

宋琅有了白朝恩先前的提醒,此刻表现得从容又自然。

“是,自父皇委任儿臣进驻户部,催收欠款以来,儿臣时常会登门询问各家情况,昨日儿臣听说马大人家有难处,便去了府上,让马大人无需着急,我愿为他宽限些时日筹措欠款,如确有难处,还可找儿臣再行商议。”

马得禄的大儿子马保国闻言,立马从旁边上前一步,指着宋琅大喝道:“你说谎!”

宋琅跪在地上,一扭头,面不改色,淡淡地回应道:“我有没有说谎,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马保国的脸色顿时一僵。

他昨日的确曾在窗外偷听,知道宋琅所言非虚,但如今,他亦是骑虎难下,不得不作为针对宋琅的那杆枪,抢先发难。

毕竟,马得禄已经死了,那么他这做儿子的,便不能让他白死。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死人亦如是。

马保国色厉内茬地大吼道:“我父在遗书上写得清清楚楚,正是你一再要挟我父,才导致他不堪重压,自尽而亡!”

宋琅眉头一皱,略微有些惊讶。

“马大人,死了?”

惊讶是的确很惊讶,他本以为马家人是打算撒泼打滚,耍赖不还,却没想到,马得禄竟然自杀了,而且还留下了一封将矛头直指自己的遗书,已在这波云诡谲的宦海中折腾了数月的宋琅,几乎是本能地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难道江轻寒冒着巨大风险递出的两个名字,自己竟一个也没能保住吗?

与此同时,旁边一位身穿大红色官袍,同时也是这次将马家兄弟带来面圣的领头人,当朝兵部尚书,鲁国公林长庚忽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莫名透着一股阴森。

“呵呵,陈王殿下不应当惊讶吧。”

这林长庚也是早早便跟随天子的老臣,并且在那场血腥的政变中,与独孤无忌一样,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而后在天子登基,征伐西域之战中,更立下了灭国之功。

此人与独孤无忌,赵王秦惜年等人交好,却不能完全算是太子党人,而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宋琅最是清楚,因为他贪墨的公款多达四十万两,而且是苏玄真和钟子期综合评定选出的硬骨头,本该留在最后再解决,万没想到今天竟会被他先手发难。

宋琅露出些许怒容。

“林大人这是何意?”

宋泽雨一抬手,对旁边吩咐道:“给他看。”

白朝恩赶紧上前,将龙书案上,马得禄留下的遗书呈给宋琅,而宋琅在伸手接过后,看着此信上句句卖惨诛心之言,心中也不禁想道一声“佩服”。

果然,这是一场虽然没有硝烟,但注定只能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一位朝廷大员,天子旧臣,竟这么窝囊地死了,就只是为了给自己狠狠地扎上一刀。

厉害!狠辣!

这厢宋琅刚将信纸放下,抬起头来,宋泽雨便厉声喝问道:“孽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宋琅本想争辩一番,可瞧了自己这便宜老爹一眼后,却陡然间福至心灵,读懂了宋泽雨的弦外之音,当即低下头来,沉声道:“儿臣问心无愧,自然无话可说。”

马得禄二儿子马荣国见状,也不禁勃然大怒。

“你这意思,难道这还是我爹的错了?”

宋琅理都懒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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