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章 避世而不出(2 / 2)

加入书签

秦楼安让她们描述魏曷的身形长相,四人你一言我一句虽未将那人样貌描述的多么详细,但通过她们所说,她得知魏曷相貌普通,绝非谢荀那般形貌昳丽之人。

然她并未因此就确定昨晚那琴师并非谢荀,毕竟她已见识过精妙绝伦的易容术。

但她也不能断定那琴师就是谢荀,因为她实在想不通身为谢家家主的谢荀为何要谋害母后。

在四个舞姬身上查不到更多的线索,她与父皇只能寄希望于司马赋及将那琴师捉回来,不成想竟让他逃走了。

难怪父皇会生气,司马赋及此次确实是办事不力,依他的武功怎会让人逃走?

何况当时追出去的,还有一个武功同样高深莫测的谢容。

“骋平军随秦夜轩远赴西南,定危军又编入宫中金吾卫。如今司马赋及手中无有一兵一卒,他这西风大将军之职早已是虚衔罢了,撤与不撤都没什么区别。依本宫看,司马赋及亦毫不在乎。”

若父皇不曾薄待司马赋及,他会不会便不会如此事事不上心?

谁又说得准呢。

秦楼安穿好衣衫简单洗漱后,坐于飞鹊镜前遮了遮眼下淡淡乌青。

“父皇派了何人去尚安寺请无妄大师?”

“回公主,皇上将此事交了司马将军,说是将功补过。”

秦楼安闻言蹙了蹙眉,父皇对司马赋及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一边恐其功高震主架空其权,另一头却将各种重要之事交给他。这可是所谓的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

秦楼安沉沉叹了一息。

绿绾将她的墨发打理好后,她便去了正殿,母后尚于榻上昏睡,采桑侍候在一旁。

正午时分,她正于殿中用膳,采桑突然从内寝中跑出来,说是母后又发作了。

秦楼安放了手中碗筷跑进内寝,正见母后坐于榻上紧紧掐着自己脖子,瞪睁的双目布满血丝,嘴里呜呜喊着青鸾皇后别杀她。

“母后!母后!”

秦楼安上前想要将母后掐在自己脖子里的手松开,却发现母后此时力气竟然出奇的大,她生怕弄伤母后不敢太用力掰扯,只好声声唤着,希望能将母后唤醒。

“母后,是我,这里没有青鸾皇后,是安儿啊!”

“是你!是你!”皇后死死盯着亲楼安,目中惊骇如见了鬼一般,“你是青鸾皇后,你、你回来了!”

“不是我,不是我害得你,不是我害得你!”

“别杀我,别杀我——”

皇后兀然尖叫一声,双手于身前凭空乱抓乱扯,未饰半点珠翠的发凌乱不堪,披散在脸上被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扯断颇多。

见母后如此疯态,秦楼安心脉如受刀绞。惟恐母后将自己抓伤,她抬手紧紧抓住母后抖动不止的双腕,然此举却惹得母后愈加失控。

“你、你——”

“杀了你!杀了你!”

皇后嘴中呜咽作响,似是自喉间摩擦出来的声音。

秦楼安凝着满面狰狞的母后,思及那晚雷雨之夜时母后亦是这般,骇意与痛意一并涌出心头窜上鼻尖,化作一股酸。

现下母后用力挣扎,衾被下的腿亦开始不停踢蹬,腰间兀然一痛,秦楼安皱眉轻哼之声。

“公主....”

采桑与绿绾想上前帮忙,却又不敢触碰皇后,只能满脸担忧的看着。

秦楼安抬手扶了下被踢痛的腰身,却不料母后竟趁此时挣脱了她单手的扼制,一下子掐在她脖子上。

“公主!”

绿绾急叫一声,秦楼安张着檀口说不出完整的话,她示意绿绾帮她将母后的双手拉开。绿绾会意上前,身旁采桑亦跟上来,最后三人合力之下才将猛掐于她脖颈的手扯开。

看着依旧不停挣扎的母后,秦楼安深吸一气,无奈之下只能如上次月玦般将母后击昏。

一番折腾后,她已无心用膳,坐在榻缘定定凝着母后苍白的脸,细细理着母后凌乱不堪的墨发。

酉时掌灯时分,她命绿绾将月玦从掩瑜阁中请过来。

月玦来时抱着一张七弦琴,见她面有倦色,颈上又有数道红痕,月玦寒暄关怀了几句。

她淡淡扯了个微笑,说了声无碍,将召他来此是恐母后夜间蛊毒发作之事告诉他。月玦听罢点了点头,将七弦琴置于桌案上,坐下身抚琴。

月玦骨节分明的指叩拨着琴弦,琴声初似裂帛,后如玉碎,继而流转清脆如珠环相击玲珑悦耳,行云流水沁人心脾。

昨晚月玦虽然亦弹奏一曲,然当时她一心只在母后身上无心聆听。现下月玦的琴声舒扬飘入她耳中,她觉心中紧绷的弦慢慢放松,脑中混沌亦渐渐转为清明。

秦楼安敛阖凤目细细听着,未几却觉有人猛地拂帘而入,琴声戛然而止。

“父皇?”秦楼安站起身,见父皇满脸怒气,上前轻声问道:“父皇这是怎么了?”

秦昊凝了秦楼安一眼,又看向站在桌旁的月玦,极力压制着怒火。

“朕命司马赋及前往尚安寺请无妄大师进宫,却不想他竟说无妄大师早已避世不出!这个司马赋及,朕要他有什么用!”

秦昊一掌拍在桌案上,七弦琴颤颤震出几个沉音。

“皇上,司马将军所言不虚,无妄大师确实早已避世不出,此事皇上只要于洛城中稍加打探便会知晓。”

“避世不出,那朕的皇后怎么办!”

“父皇。”

秦楼安走上前去,说道:“既是无妄大师隐居尚安寺不肯下山,我们何不带母后去尚安寺?如此即可显示父皇求医之诚意,亦可于尚安寺中为母后祈福。”

“你说什么?”秦昊兀然瞪向秦楼安,一字一顿道:“带你母后去尚安寺?”

“正是。”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