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 危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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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已经制定好了作战策略,可是当他看到鲜卑人十几万骑兵不断的涌过来,像洪水般铺天盖地时,他整个人感到了一种任重而又道远的艰巨,肩膀上的担子压得也越来越重。

不经意间,林南便想起了唐代诗人李贺的《雁门太守行,嘴里脱口而出:“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胭脂凝夜紫。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十五万的鲜卑人骑兵,这是一个不小的数字,而且全部都是骑兵,对方还是弓马娴熟的鲜卑人,林南身后的几名将军也开始扪心自问了。是否真的能够按照原计划将鲜卑人成功击退。

这无疑是一场大战,也是林南作战以来第一次遇到的如此宏大的骑兵队伍,从黄巾起义开始,一直到现在,短短的四年里,他遇到的战斗无数,从未有过dānxīn,但是这一次不同,他的心里也开始没底了。他只觉得自己带来的兵力实在太少了。

“鲜卑人来势汹汹,雁门关内只有两万兵力,如果光守城的话,兵力是足够了,可是要想将这十五万的鲜卑人赶到埋伏地点,只怕会略显得兵力不足。主公,属下以为,如果按照原计划进行的话。只怕会伤亡惨重,或许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张辽看着鲜卑人在聚拢。拱手道。

“怕什么?来多少杀多少,让鲜卑人有来无回,打的他们满地找牙。”太史慈紧握着手中的风火钩天戟,朗声道。

陈到皱着眉头,也开始dānxīn起来了,抱拳道:“主公。如果是在兵力对等,或者兵力大于敌军的情况下,属下以为采取原计划是最有效的bànfǎ,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我军的兵力远远不够。如果出关作战的话,肯定会伤亡惨重,属下赞成张将军的tíyì,改变作战策略。”

魏延道:“属下也深表赞同。”

“你们都是怎么了?怎么怕起来了?以少胜多的例子多了,项羽当年背水一战,不是以三万击败了章邯的三十万吗?如今我军也应该背关一战,以必死的心态和敌军决战,只要士气高昂,我军必然能够无往而不利。”太史慈吼道。

林南听着背后四将的话语,心里却感到他们说的都有道理,无论是坚守,还是作战,都是在为整个军队着想。他凝视着关外的鲜卑人,看到那漫山遍野的骑兵,他在那些鲜卑人的骑兵身上看到了一种骄傲,忽然说道:“太史慈说的对,现在我们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了,既然我决定放弃马邑让鲜卑人进入zhègè包围圈,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心理zhǔnbèi。鲜卑人十五万,我军投入的兵力是九万,按照项羽当年背水一战的兵力来划分的话,我军是项羽的两倍,而敌军只是章邯的一半,这么说来,我军的shènglì是必然的。张辽、陈到、魏延三个人重新打起了精神,听到林南的那一番话后,每个人的心里都重新燃起了斗志,抱拳道:“属下愿意和鲜卑胡虏决一死战。”

林南道:“传令全军,斩杀一个鲜卑人赏一百五铢钱,斩杀一个鲜卑渠帅赏一千五铢钱,斩杀一个鲜卑酋长赏一万五铢钱,斩杀柯比能者,赏千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必须把士气提升上来。”

“诺!”

“主公,既然鲜卑人都已经兵临城下了,后方必然空虚,我想,是否可以让韩猛袭击背后,截断其粮道,彼军若是断粮了,军心也自然会匮乏。”陈到深得兵法之要领,当即献策道。

魏延也随声附和道:“对对对,先截断他们的粮道,让他们喝西北风去。”

张辽道:“二位将军深谙兵法,文远佩服。不过,我们duìfù的是鲜卑人,他们和我们汉人不一样,行军打仗时,吃的喝的都是士兵随身携带,根本没有押运粮草的习惯,也就等于没有可乘之机。”

陈到、魏延对鲜卑人根本不怎么了解,也没和鲜卑人打过仗,他们听后,都面面相觑,齐声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bànfǎ了?”

张辽道:“那倒不是,鲜卑人行军打仗和匈奴人差不多,无论走到哪里,后面总是会带着一大批铁匠,前方打仗,后方的铁匠则开始打造箭矢,以备不时之需,所以他们才会有源源不断的箭矢。只要想bànfǎ摧毁鲜卑人的这一制造箭矢的地方,就能够使得鲜卑人打仗时有所顾忌,只要箭矢一放完了,他们就不得不进行近身搏斗了。说句实话,鲜卑人厉害就厉害在弓骑兵上,真正近身搏斗时。未必能够强到哪去。”

陈到、魏延听后,都纷纷向外看了一眼,但见鲜卑人人人持弓,弯刀悬在腰中,箭囊中的弓箭都装的满满的,很少看见有人是一开始就手握弯刀立在军队当中的。

“主公。交给我吧,属下率领部下去迎战鲜卑人,一定先砍下一个鲜卑大酋的首级给我军壮声势!”太史慈请命道。

林南知道太史慈的勇猛,而且论箭术,他也是一流的,部下还有一支他亲自训练的三千人精锐,无论是用弓箭进行远战,还是短兵相接,他的部下都是比较出色的。他想了想。缓缓地道:“好吧,你仔细看看鲜卑人的兵力分布情况,看看有什么不同?”

太史慈向关外眺望,但见鲜卑人已经停了下来,停在了雁门关外三里的旷野上,远远地望去,那人山人海的。忽然,他看到了鲜卑人的一丝不寻常之处。但见中间聚集了柯比能等众多的鲜卑部族首领,而两翼的骑兵显得极为松散。完全没有中间的几万人看着精神抖擞。他笑了笑,道:“敌军两翼薄弱,中间强盛,主公是想让属下攻击左翼或者右翼,吸引中间的兵力散开?”

林南道:“敌军中间聚集的应该是柯比能的精锐之士,两翼看起来没有中间的鲜卑人有气势。应该是其他部族的,如果能够牵动中间的兵力散开,那么对于我军下一次进攻来说,就不会那么艰难了。张辽,你可否率领部下的七千骑兵出战?”

张辽抱拳道:“末将求之不得!”

林南道:“很好。太史慈,你攻击左翼,张辽,你攻击右翼,这一万人在鲜卑人人的眼里,必然是微不足道的。你们先下去做zhǔnbèi,先让士兵饱餐一顿,等待我的命令。”

“诺!”太史慈、张辽二人抱拳之后,便下了城楼。

陈到、魏延问道:“主公,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等!等鲜卑人攻城,先击退几次鲜卑人的进攻之后,方能让太史慈、张辽出战,现在敌军锐气正盛,必须要先消磨一下,让他们吃点苦头。”林南道。

雁门关外,柯比能站在十几万大军的最前面,背后素利、厥机、弥加、雅丹、越吉五人环绕zuǒyòu,再后面则是其余各部族的首领,扶罗韩则和柯比能并排而立。

“汉人躲进了雁门关里了,雁门关很是坚固,急切难以攻下,不知道你有什么好bànfǎ吗?”扶罗韩扭头对柯比能道。

柯比能看着巍峨的雁门关,冷笑道:“只不过一座小小的关城而已,再坚固,也挡不住我们大鲜卑的铁骑,直接攻关jiùshì了。”

“可是,汉人的城池坚固,这雁门关更是坚固异常,只怕很难攻打下来,当年我父亲也曾经攻打过雁门关,可惜汉人防守的太严密了,连续攻了三天都没有拿下,最后又不得不退兵了。雁门关虽小,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关,而且城墙都是石头做的……”扶罗韩娓娓道来。

“够了!”柯比能听的有点不耐烦了,直接dǎduàn了扶罗韩的话,一点面子都没给,“你何时变得如此胆小了?你父亲是你父亲,我是我,你父亲当年做不到的事情,在我这里,就一定能够做到。只要突破了雁门关,大批的财物、女人、粮食都在等着我们,你难道还想在草原上挨饿受冻吗?”

扶罗韩不语,心中却恨透了柯比能,暗暗地想道:“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死在我的手上。”

“素利、厥机、弥加,你们三个人各自率领自己的部下,交相攻击雁门关,不要给汉人任何喘息的机会,先远攻,压制住城楼上的防守力量后,再用攻城车冲撞城门。”柯比能一扭头,便吩咐道。

素利、厥机、弥加三个人齐声道:“是,单于。”

扶罗韩见柯比能一开始就动用了他部下的精锐,而不再让其他部族冲在前面,便暗想道:“看来柯比能这次是豁出去了,以前打仗总是先派遣别的部族上,现在居然让自己的部下亲自上阵,但愿柯比能这次攻不下雁门关,这样,我才有更多的说话余地。”

天地间一片肃杀。秋风席卷着大地,雁门关外人山人海,十几万鲜卑人全部集结完毕。呜咽的号角声随之响起,素利、厥机、弥加三个人各自率领一个万人梯队开始向着雁门关冲锋。

奔雷般的马蹄声骤起,鲜卑人高声厮喊着便杀了过去,黑压压的一片人。犹如凶猛的洪水。

林南站在城楼上,看到鲜卑人一下子便出动了三万人,极其有规律的形成了三个梯队,便对身边的陈到、魏延道:“敌军来了,做好战斗zhǔnbèi,盾牌架在城墙上,把连弩车、转射机都架好,敌军来的都是弓骑兵,是想压制住我们的防守。必须予以还击。”

“诺”

“陈到,你去指挥连弩车,魏延指挥转射机,弓弩手交给我指挥,各司其职……”

“诺”

吩咐完毕,陈到、魏延lìkè便分别去指挥部队了。

城墙上,一千弓箭手zhǔnbèi就绪,而另外四百人则分成了两批。二百人将连弩车架好,二百人则操纵转射机。若不是因为城楼上的空间有限,林南恨不得将一万人全部放在城楼上进行防守。

连弩车早就架设好了,作为守城用的器械,这是一个无比强大的战争武器,至少在冷兵器时代是有其巨大作用的。

连弩车是一种置于城墙上可同时放出的大弩箭九十支,小弩箭无数的大型机械装置。每一台都需要十个人驾驶。这一防守用的器械,林南还是头一次将他搬上战场,因为他这几年,基本上是处于zhǔdòng进攻阶段,而非防守阶段。雁门关本是吕布的地盘。又是一个重要的关卡,在这里,最不缺少的jiùshì用于防守的器械,连弩车、转射机,以及进攻用的投石车、云梯、井阑应有尽有,可以说,雁门关是一个小型的武器库,其中有不少先秦的战争器械还依旧保存完好,他们如同雁门关的城墙一样,也同样jīngguò许多守关将士的翻修。

陈到来到了城中的左侧,指挥着已经架起来的二十台连弩车,对操纵士兵的人大声吼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让那些鲜卑的胡虏都吃点苦头,让他们知道我们是牢不可破的。”

“诺”二百个负责操纵连弩车的士兵齐声答道。

在城墙上的右侧,魏延则指挥着二百个士兵对转射机进行操作,转射机也是一种置于城墙上的大型发射机,机长九尺,由两人操纵,与连弩车不同的是转射机更为灵活,能够在一人射箭的同时由另一人将机座旋转……

雁门关的城墙并不太宽阔,但是对于占地面积小,方便灵活的转射机来说,架构一百辆不成问题。魏延听到陈到那边传来了士兵的呐喊,他也随即对身边的士兵道:“xiōngdì们,都给我挺好了,一会儿不管来多少胡虏,都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是,将军”

林南见城墙上的zuǒyòu两翼都已经zhǔnbèi好了,而鲜卑人正在快速的逼近,便急忙来到了城楼的楼梯口,冲城下的李铁道:“开始攻击”

李铁指挥着十几台早已经架设好的投石车,听到林南的一声令下之后,便lìkè对身边的士兵喊道:“发射”

一声令下,但见十几块巨石便飞越了城楼,跨过了城墙,朝着雁门关外的地面便砸了过去。鲜卑人正在快速的奔跑,早已经驶进了投石车的攻击范围,人头涌动,人喊马嘶,突然见天空中飞来了十几块大石,一些正在奔驰中的鲜卑骑兵lìkè被当胸砸的口吐鲜血,纷纷坠落马下,有的则是砸中了头颅,脑浆迸裂。

可是,那十几块大石就像是一叶扁舟一样,瞬间没入了鲜卑人的骑兵队伍里,并没有引起丝毫的波澜,鲜卑人都个个手持弓箭,嘶吼着策马向前狂奔。

少量的大石正在一块块的在天空中飞舞着,砸死砸伤少量的鲜卑骑兵。

鲜卑人也与此同时驶进了他们弓箭的射程范围内,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开始将弓箭拉的满满的,朝着雁门关的城墙上便是yīzhèn猛射,这边箭矢刚射出去,那边便策马向两边跑,开始向后撤退,虽然只是一人一箭,却也让雁门关上感到箭矢如雨……

“嗖嗖搜……”

雁门关上也予以了反击,弓箭、巨弩车、转射机所发射出去的长短、粗细不一的箭矢,都朝着鲜卑人的人群中射了过去。这次,雁门关上所进行的不再是精准射击,而是大面积的乱射。

“哇呀……”

一声声惨叫,一声声马嘶,冲在最前面还来不及退走的鲜卑人骑兵尽皆落马,城楼上也有不少士兵受到了箭矢的伤害,双方箭矢你来我往,一时间雁门关附近的箭矢遮天蔽日……

林南举着盾牌,挡住了自己的身体,扭头看到陈到指挥的巨弩车像是一个大型的霰弹枪一样,一次性就能发射出去大大小小数百支箭矢,很有效的给予了鲜卑人打击。但同时他也看到了,连弩车是很笨拙的东西,虽然发射的箭矢多,可是装填新的箭矢也要费上一番功夫。

再看魏延那边的转射机,林南觉得虽然每次只发射一支,可是却能进行连续射击,活像一台重机枪,而且装填箭矢也很容易,还可以进行自有的角度射击,也能很好的发挥出其作用。

敌军的箭矢在射在盾牌上叮叮当当的响,早已经架射好的巨盾给予了操纵转射机和连弩车的士兵保护,不然的话,面对敌军如此强大的箭阵,估计城楼上的人早死伤一片了……

“啊……”

一声惨叫在林南的身边响起,一个士兵被射中了额头当场死亡,另外还有一些士兵躲在城垛下面伺机而动。盾牌虽然可以作为很好的掩护,但是要想给鲜卑人进行还击,就必须要露头才行,而且有不少箭矢还让人防不胜防。

林南举着盾牌,透过缝隙,向下看了一眼,但见雁门关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被马蹄踏死的尸体血肉模糊,一千多人只在yīzhèn箭镞的打击下丧生了,可却依旧无法阻挡住鲜卑人进攻的狂热。

箭矢如雨,双方都在进行着血的较量,林南一边握着弓箭伺机还击,一边在观察着整个战场。

这时,几十个人从城楼下面登了上来,每个人都以盾牌进行阻挡,一上了城楼,目光便在受伤的士兵身上搜寻着……这是林南的医疗救护小队,是林南花费了许多时间才从各地网罗来的医生,用高薪聘用,专门在战场上进行医疗救治。这些人但凡看见了有受伤的士兵,或者死亡的,便lìkè将这些士兵给带下城楼进行救治或者掩埋。

随后,空缺的èizhì便由城楼下面的士兵补齐,在城楼上的一千四百人始终保持在zhègè兵力。

雁门关外,柯比能看着自己的部下进攻受阻,便皱起了眉头,他没有想到汉人还有能力进行反击,而且反击的力度还那么强大。眼看着冲在最前面的三千人损失了一半,便lìkè下令道:“让素利、厥机、弥加撤回来,汉人的反击力度很大,看来要攻打这座关卡,就只能用汉人的方法了……雅丹,去让人到后面把投石车、井阑迅速的组装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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