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那年,那兔,那点儿事儿(1 / 2)
说实话,张盛刚听到儿子关于养殖计划时,就以为是小孩子的瞎胡闹,打发他回家也只是希望他不要胡闹下去。毕竟这里是区政府所在地,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也不好发火教训儿子。可不知怎么,自从儿子走后,他的那些话却一直萦绕在脑子里,兔子那近乎恐怖的生长和繁殖速度,让这个学农业的大学生内心感到惊愕的同时也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如果儿子说的计划行得通,并进展顺利,那就会很快解决根据地的肉类短缺问题,更不要说兔子的皮毛制品,还会解决战士们的冬衣问题。可具体该怎么搞这又是个难题。首先说,最初的本钱从哪儿来?场地问题,以及病虫害防治问题。作为一名成年人,张盛想得可比儿子深远得多。
整个上午,张盛的脑子里就一直这么胡思乱想的,并不时把儿子写的那张纸拿出来看。中午吃饭时间,张盛拿着自己的大号搪瓷茶缸去食堂打饭,走在路上又不禁把那张纸拿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看。猛地脚下一绊,一个趔趄,手里的纸飞了出去。张盛一愣,快步追了过去,一阵风吹来,又飘出去十几米,缓缓落在一个人的脚边。那人一看,弯腰把它捡了起来,一瞥眼看到纸上的内容,眼中精光一闪,仔细看了起来。
这时张盛跑到那人跟着,忙说道:“你好,同志。这张纸……”那人抬起头,笑道:“这是你写的?”张盛摇摇头,“不,是我儿子写的。这孩子最近嘴馋,吵着想吃肉。结果搞出了这么个东西。”那人一笑,把纸还了回去,“想法确实不错,如果条件试着搞一下应该没问题。对了,你是新来的吧。听你的有点像口音东北人。”张盛接过纸,说道:“是,我以前是东北大学的学生,‘九一八’之后到了北平,前几天才带着妻子和儿子到了咱延安。”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便分开了。
下午,张盛接到通知,让他去下组织部,商量工作事宜。张盛很是激动,前不久妻子已经被派去了新华社《参考消息》做翻译工作。快步来到组织部门口,喊了声“报告!”听到里面说声“请进。”就推门进去。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区组织部的同志,另一个背对着自己。张盛进屋之后急忙立正敬礼,“报告首长,新学员张盛前来报到。”“请坐吧。”区里的同志还了个礼,指着旁边的一张椅子。这时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转过了身,张盛一惊,“是你!”
张振华回到家,又把自己的计划跟罗奶奶一家说了一遍。罗奶奶听后,只当是娃瞎胡闹,笑着敷衍两句,就去忙别的了。,当然最激动的还是秀秀,一点说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顿顿肉吃了兴奋得又蹦又跳的。冯二妮在女儿的感召下也有些心动,问道:“娃,你说的是真的?不过这兔子咋收呢?养兔子得有笼子吧?养个一两只还好说,往后要是养多了,钱从哪儿来呀?”
张振华笑道:“所以我才要把狗娃他们几家拉来,大家一起搞。这样分摊到各家的本钱就少了。赚钱之后,再按各家出钱出力多少分钱,只要开始把规矩白纸黑字地定好。往后就容易多了。对了,秀,你把这事儿跟狗娃他们说说,看看他们的意思。”秀秀看着妈妈,冯二妮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秀秀高高兴兴地跑了出去。
这天,张盛回来得比平时都要晚,而且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相貌清瘦的男子。进屋之后,张盛介绍说:“这是上级来的同志,小华,叫陈伯伯。”“陈伯伯好。”张振华看着这个人的相貌,总感觉在哪儿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于是干脆就不想了。
落座之后,张盛说:“小华,陈伯伯白天听了你的计划很感兴趣。所以特意过来看看,如果行得通,那区里可以提供一些帮助。”“这样啊……”张振华眨了眨眼睛,“那也就是说往后区里拿大头儿呗。”张盛一愣,呵护道:“小华,怎么说话呢?!”“实事求是呗。”张振华翻了翻白眼。那位陈伯伯笑道:“那小朋友,你认为区里分多少合适呢?”张振华想了想,哼哧了半天说道:“那……那……最、最高四、六开,我四你们六,不能再高了。不过头一批肉下来我们有优先使用权。至于以后,就随便你们了。”陈伯伯哈哈大笑,“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那当然,不过空口无凭,立字为据。一会儿咱们订个章程,一式三份,签字盖章。要是你们说话不算数,欺负小孩子,我就告到毛主席那儿去!”张振华叉着腰,气鼓鼓地叫着。
“你个兔崽子!你要造反啊!”张盛气得大骂,抬手就要打。陈伯伯急忙拦住,笑道“孩子说得没错。”张振华此时躲在方冬梅身后,探出小脑袋,“爸,千万不要骂自己孩子兔崽子。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对家长不利。”一句话说完,张盛气得脸涨得通红,方冬梅和那位陈伯伯却是笑得肚子疼。
随后,张振华又叫来了秀秀,问其余的几家什么态度。秀秀说那帮孩子倒是都同意,就是家里的大人们大多还有些顾虑。这种情况自然是在意料之中,于是张振华就提意:既然如此就让孩子们先搞起来,等到一切顺利并规模扩大之后再交给大人。陈伯伯也同意这种方案,接着,张振华又说了继养兔之后的一系列养殖计划,甚至提出了开春之后,利用延河水网箱养鱼的计划。这种半天然半人工的方式,又引起了陈伯伯地好奇。张振华其实也只知道一星半点,就大致说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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