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错错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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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青迷茫间觉得有人在推她,她困难地睁开眼睛,只见一张绝美的脸满面焦灼,是谁呢?好象很熟悉又陌生,小青用力摇摇头只觉头痛欲裂,这一下反而清醒了不少,只见碧蓝的天空上桃花灼灼,烂漫锦秀,美丽得让人伤感忧郁,我在哪里?

“小青,小青,你终于醒了……”是谁,是谁在这样呼唤我,姐姐………小青用力坐起,只觉头一晕,又不支倒下,有人扶住我。小青挣扎看去,竟是看守灵芝的少女,她欣慰地笑道:“还好,你终于醒了,我都怕你撑不过去呢?”

“你为何救我?你若想让我说出灵芝的下落,只是妄想。”“我明白,你是宁死也不会说出的,我不会问你的。其实你也大可不必如此,师父早已算出这枚灵芝他无福消受,我不过是尽仙事,听天命罢了。可是你不认识我了吗?可是当你跌倒时蒙面巾落下我就认出你来了,你是小青姑娘,我是漱玉啊,你忘却了吗,前世你救了我的父亲,让我和天望成就姻缘,一别经年,没想到会在这看见你。”

“漱玉……漱玉,你既是仙女,又怎会下凡呢?天望又是谁呢?”漱玉的脸沉了下来,指着天空中盘旋飞舞的仙鹤道:“是他,他就是天望。自从我们历劫完毕,他已百年不化人形,未发一言了。”“这却是为何?”她幽幽一叹:“说来话长,我们本是天地间的灵物得道成仙,后被南极仙翁收为座下弟子,我们一同修行,两小无猜,亲密无间,师父对我们也很慈爱,日子过得平静快乐,有一天师父在桃林中讲法,一阵风过雪桃花如雨坠落,天望为我取下头上的花瓣,我对他微微一笑。”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了,低头沉思,小青不由地感叹:“多美啊!”她抬起头来:“美?”微微苦笑:“可是师父说我们动了凡心,要我们下凡历劫七世,世世不得团圆,直到我们戡破情为虚妄,方可重列仙班。”“可是你们上一世不是成了眷属吗?”“是的,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天望再不肯化作人形吗?那是因为他伤了心,我也是。”“可是为什么呢?”

“那次得你帮助,我们逃到乡下,他去当地大户做了西席,我奉养父母,悠闲度日,过了一段怎样快乐的日子。可是天望是大家子弟,不甘长久蛰伏,待风声过去,我们又回到城中,天望中了举人,他日渐忙碌,对我又有见疑之意,这其间我的父母相继下世,我心灰如死。一连几天天望没有回家,听下人们讲他在醉仙楼中与名妓花想容昼夜饮酒,他跑来告诉我,他要迎娶她进门,问我如何,我只想死去再不见他,我淡淡地说恭喜,谁知他的面色一变,对我恶语相加,于是我逃出了这个再不是家的家,他、他却带人追来将我擒回百般折辱,我不堪忍受将他杀死,他临死也不相信,我会杀他,可是是我……”她呆呆地望着自己的颤抖的双手,掩面而泣。

看着她指缝间不断渗出的泪水,小青心下一片茫然,有情即苦么,无心又何尝是乐,这茫茫尘世真无一片心身安乐之所吗?烦恼无处不在,痛苦如形随形,小青也忍不住抱头哭泣,为她,为我,也为一切有情多情的人。

二人大哭一场,心下倒觉松快了许多,可是略微回想一下,小青的怒气忍不住又涌上心头,天望怎么可以这样,她望向天空中那不断盘旋的白鹤,卓然独飞,寂寞中透出忧伤,天望也不快乐吧,可是他不可以也不应该……

小青忍住头晕挣扎站起,临水一照,额间血迹尤存,一个深深的伤口赫然在目。白鹤翩然落下,姿态曼妙难言,展翅长唳,声震九天,转眼化作一个翩跹少年,仙风道骨,他打个揖首:“小青姑娘,你还好吗?”“不好,可是让我更伤心的是,你为什么这样对待漱玉?我原以为你们会幸福地过一辈子,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的面上如罩了一层冰盖,连眼睛都变成了冷冷的苍白色:“小青姑娘,我欠你一份恩情。你既相问,我就告诉你,你来看。”他一扬手幻出一片薄幕,正是布衣荆钗的漱玉牵着天望的手依依不舍,小青不禁失笑,转头看向天望,他的脸色并没柔和下来,反而泛着万载坚冰的青白。

他的唇边含着一丝讥讽的笑意,轻轻说:“我去当地大户家作教书先生,她舍不得我,我到村口回头还见她遥遥张望。我也想她,去了没几天就告假回来,回到家中她却不在,邻居说她洗衣服去了,我一刻也等不得,沿着那条小路去找她。你道我看到什么?”

他的手一挥,薄幕又换了一片景色,绿树掩映的小径上走来了一穿着月白僧袍的年轻僧人,他低头背着漱玉,漱玉笑吟吟地说了什么,他的脖子与脸颊红得那样鲜艳燥烈,连脸侧的空气竟也似有了扭曲的褶皱,漱玉轻轻掩唇笑着。他们越走越近,连漱玉身上那件天青衫子的衣痕都历历在目,忽然漱玉的一句话飘了过来:“你这和尚不守清规,出家人竟然敢生这等念头,不怕犯戒下地狱吗?”那和尚忙不迭地转过头来,“是他。”小青惊道,转过头非是我以为满面淫相的无赖和尚,而是一脸惶恐不住摇头的一心,他脚下一滑,漱玉惊叫着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留神脚下。”二人渐行渐远,小青定定地看着,心下曾经坚信的东西悄然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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