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试试毒(1 / 2)
“你那么想去见梅长青吗?”慕江远看着她,“我偏不让你这样轻易去死。来人,叫钟离燕过来。”
门口应声而动,不到一刻钟,白依阑便见到钟离燕走进屋子来。她现在已经能喘过气来了,只是还是忍不住的呕血。
钟离燕推门进来的时候,愣了一下,地上一堆纸屑,白依阑趴在地上,面前是一摊血迹,慕江远站在屋子中间,面色铁青,钟离燕当真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你不是说想试毒吗?我给你找了个人。”慕江远气极反笑,只是他这个笑跟森罗阎王没什么两样。钟离燕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貂皮,走到白依阑身边,半跪下来。
“王爷,魏小姐这样的身体,只怕经不住猛毒吧。”钟离燕自己配的毒自己知道,白依阑这样的样子,定然是撑不住的。
“若不愿意让她来试,那便拿你试。”慕江远说道。
钟离燕脸色有些苍白,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来。倒出一粒药来,给白依阑喂了下去,手上给白依阑注入了真气,是为了催毒发。但是钟离燕按着白依阑的手,却如针一样刺痛,仿佛一根针插进了白依阑体内。
她手拿开,白依阑便觉得血液中仿佛有蚂蚁爬动一样,从四肢,流入五脏,仿佛噬咬内脏一般。白依阑头上冒出了冷汗。
“王爷,毒已经发作,只是这万蛊蚀心之痛,并非一般人能够忍受的。”钟离燕说着,又不免看了一眼白依阑。“小姐内力被化,刚才又受了内伤,只怕熬不住。”
慕江远根本没有管她,蹲下,捏起白依阑的下巴。白依阑脸色煞白,额头上早就冒出来汗珠,只是强忍着疼痛,未曾叫出声来。
“白依阑,我自然不能让你轻易死了。”
她说完这样恶毒的话,便起身。但是一个系着铃铛的小包却落在地上。
白依阑捡起来,打开,里面是细腻的药粉,白依阑拈起来一点,便感觉灼烧一样的,洁白的手指瞬间便成了紫红色,看起来狰狞可怖,仿佛烧伤一般。
这样的东西,当真是可怕。不过白依阑已经不在乎了,她这张脸,已经没有心爱的人想看了。正如钟离燕所说,不如毁了。
将这包药粉牢牢攥在手里,慕江远已经来到房内,看见白依阑的样子,似乎不是那般生气了,只是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
“白依阑,朕打算封你做皇后。”他连称呼都换了。
“是吗?”白依阑装作一副忍着疼痛的样子。
“我将你送到相府。”他说着,手指从白依阑消瘦的脸颊上划过。“若你敢逃,我便杀了相府全府。”
他难道以为相府便能威胁到她吗?王府的马车金柱玉轮,已经在门口等着,白依阑踏上马车,马车便往相府驶去。
玄武街上的人依然那么多,白依阑坐在马车里,抓着钟离燕给她的拿包药粉。
过了这么久,相府的一砖一瓦仿佛都未变,沐青安宁脸上都是沉重之色。她们也听了消息,但见到消瘦的白依阑的时候,眼泪不由得垂下来。
“我回来了。”白依阑轻声说道。
沐青伸手抹了泪。“小姐。”
“别哭了。”白依阑说道,捏紧了手里的药粉,她不能逃,慕江远将她拿捏的很准,她不敢逃,她以为相府没有人是她在乎的,但是并不是。
“白依阑。”白依阑才发现赵汀兰也在。魏江桐去庆典上了,他不在。赵汀兰站在她面前。
“母亲。”白依阑依礼,对着赵汀兰颔首施礼。赵汀兰脸上没有一点柔和。
“你过来。”
赵汀兰一向偏心魏疏雨,一定是要责怪她抢了魏疏雨的位置吧。白依阑不由得笑了。偌大个相府,值得她牵挂的,只有沐青和安宁而已。
赵汀兰带着她,到了赵汀兰的院子。白依阑很少来,赵汀兰从来都不管她,如今倒是见到了赵汀兰亲自带她来。
“母亲可是有话要对依阑说?”白依阑嘴角挂着冷笑,她内脏已经有些隐隐作痛。
“白依阑,你不是一直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娘亲吗?”赵汀兰回过头,她这样站着,便如独孤夫人一般。独孤芷若是活着,想必也是如此。
“母亲此言何意?”白依阑带着笑。她不是也从来未将白依阑当成自己的女儿吗,为何又如此说,若说她们母女情深,别开玩笑了。
“你不必如此。”赵汀兰说道。“你本来就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的亲生女儿,便是被你害死的。”
封后典礼隆重庄严,但是慕江远气的脸色发青,白依阑她真的敢。怒目看着魏江桐,魏江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慕江远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却又揣度不出慕江远的心思。
“魏丞相,您还真是有一个好女儿啊。”
他这话里带着杀意和讽刺,魏江桐不免心惊胆战。现在慕江远继位登基,是天子,是帝王,若是得罪了他,只要他动一动嘴,魏江桐的这颗脑袋便得分家。
魏江桐不由得咽了口唾沫。“陛下,小女发生了何事?”
“令媛抗旨不遵,欺君罔上,该当何罪?”慕江远看着他。杀机渐露,他本来以为白依阑不敢逃,但是白依阑却真的逃了。他手上一直把玩摩挲的玉扳指被捏的粉碎,粉末从手中滑下来,随风飘散。魏江桐脸上冒了汗,他感觉自己脖子一凉,这颗脑袋,恐怕要和身子分家了。
“这个,陛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魏江桐陪着小心,问道。
“误会?那卿如何解释,去接你女儿的轿子里,会换了她身边的丫鬟,朕大喜之日,便如此,若是以后,不是要谋逆造反不成。”
他说话的时候,身上笼罩着一股杀气。魏江桐刚要说话,却见赵汀兰走进来,对着慕江远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礼。
“臣女赵汀兰,见过陛下。”她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略施粉黛,一身碧色罗裙,与多年前的那个影子重合。他身上的怒意不免消弭几分。
“魏夫人可有什么事吗?”
“小女白依阑,生性顽劣,又颇为任性,只怕无母仪天下之德,还望陛下三思。”她伏在地上,轻声说道。
“谁可以做皇后,封谁做皇后,应当便是朕说了算吧”慕江远反笑。“夫人,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如何判罚?”
“妾身知道。”赵汀兰说道,“还请陛下听妾身说一句话。”
慕江远从台阶上走下来,站在赵汀兰面前。“夫人,说吧。”
“陛下是天子,三宫六院无可厚非,只是,陛下,你可曾有过真心。”
“汀兰。”魏江桐在一旁出声,他脸上全是担忧,看着赵汀兰。
“陛下,您娶了妾身的二女疏雨,便已经说过是真心求娶。本来是夫妻伉俪,只是现在,陛下又想要册封小女白依阑为后。请允许妾身问问,陛下这颗真心到底是放在哪里?”
魏江桐捏了把汗,急忙上前来求求情。“夫人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心思浅薄,还请王爷不要和妇人一般见识。”
他说话的时候,还撇了一眼赵汀兰。“夫人,你怕是累糊涂了,还不回去好好休息。”
“不用。”慕江远说道。“让我看来,夫人说话调理清楚,并不糊涂,本王倒要听听看,夫人究竟有什么高见。”
魏江桐脸上又冒出汗来,紧张地望着赵汀兰。疯狂示意赵汀兰不要再说了。只是赵汀兰却明显不是这样想的,也没有回头看他,而是直直看着慕江远的眼睛。
“陛下不妨扪心自问一下,陛下当真有真心可言吗?不过都是为了一个从来都没有属于过陛下的人吧。”女人的直觉极强,赵汀兰在琼州客栈见到独孤夫人的时候,从她随身带的饰品中,看到了清嘉王府的纹样。那平安扣做工粗糙,还有许多刮痕,并不像是老手所做,再加上一些传闻,赵汀兰便能推断出来,慕江远是对独孤夫人怀着爱慕之意的。想娶白依阑,也只不过是容貌相近罢了。
通常朝廷重臣的夫人便会被封为诰命,现在京城有封号的诰命夫人仅有一位。丞相夫人,赵汀兰。
白依阑感觉心里重重一击,诰命夫人离世,停灵七日,开城送葬,全城女眷出门相送。白依阑站在巷子里,只觉得天旋地转。
白依阑这张脸,就算是京城最肮脏的乞丐看着都嫌弃,虽然白依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但是却也在城北平安待了七日。她的傲月用破布包着,谁也看不出是一把宝剑。
全城女眷出城送葬,白依阑走在人群其中,无人多看白依阑一眼,看向白依阑的眼神只有厌恶。仿佛白依阑是让人避之不及的害虫一样。
白依阑并不在意,只是跟在人群后面,出了城。慕江远并不会亲自前来,不过远远看着魏江桐,一脸悲痛,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几岁。他之前说过,赵汀兰是他一生挚爱,只是鸳鸯失伴,伶仃孤苦。
虽然钟离燕已经帮她压制毒性,但是白依阑已经感觉内脏已经有了抽痛的感觉。苏北里金陵不远,钟离燕说药谷可能有她身上毒的解法。
白依阑不敢过多耽搁。苏北虽说离金陵不远,但是白依阑没有其它的脚程,只有一双脚。现在也无轻功,走走停停竟然走了三天。
毒已经完全压制不住了,白依阑又感觉到那种五脏六腑噬咬的感觉。
人说苏北为药城,白依阑也听说过,苏北出名医,医学世家。魏江桐的那位钱姨娘,便是从这里来的。
白依阑感觉身上的毒已经渐渐活跃起来,甚至没走一步,都会感觉身上钻心的疼一下。药谷一向神秘,白依阑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连目光也模糊了。
苏北不愧被称为药城,说起药谷,便是苏北医家圣地。不知为何,药谷便会长出凡俗难见的奇药。白依阑只是稍微问了一下,便知道药谷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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